A song only for you - 02.
與普通樓盤不同,挑選租盤時除了看建築物樓齡、面向方位、實用面積、噪音、交通配套、日常便利的問題外還需要考慮到位置、鋪型、附近人流甚至單位許可用途。
由於凌少牧與朋友合資創辦的舞蹈教室已經開業兩年,早有累積到一定的客源,對於新租盤的第一個也是最重要的要求就是希望儘可能與目前的鋪面是同區甚至是十五分鐘內的步行距離,方便原先的學生更容易找到新地點繼續上課,更不會因為這個新地點變得距離地鐵站或巴士站更遠而放棄上課,繼而導致教室失去收入來源。
因為種種原因,原先由Louis幫忙找的三個租盤已經被凌少牧他們否決,田一雄之後再整理了另外五個鋪位的資料並用WhatsApp傳給他們參考,而今天的約見就是參觀成功通過三位舞室老闆初選的三間鋪位。三位最好能在這幾天內作最後決定,不然他們就有無法與舊租約做到無痕交接的可能性。
田一雄與凌少牧約好了兩點在地鐵站出入口會合,此時此刻正在翻閱文件夾的資料,希望在客人到達前爭取時間記熟一點資訊,畢竟這一單要是成功了的話他這個月的業績就勉強達標,至少逃過被上司主任訓話的命運。
正當田一雄專心溫習之際,一對男女帶著急促的步伐走近他。
「唔好意思,我哋遲咗少少。」
田一雄聞聲抬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眼睛大大、臉容清秀、皮膚白晢,約莫二十多歲的年輕男性,而旁邊的女性也是一位身材高佻、打扮時髦的美人。
田一雄飛快地在腦海裡搜尋了與這兩張臉有關的記憶,可惜的是。
「呃,你哋係……」
「……吓?」被這個問題打得措手不及,年輕男人的臉上帶著一點迷茫,而一旁素未謀面的女性更是一臉疑惑。「凌——」
幸好對方在介紹完自己之前,田一雄先一步想起來了。
「——啊、啊啊啊啊啊,凌生!唔好意思!上次見你戴住口罩今次冇戴所以我一時三刻認唔到你,真係唔好意思!」田一雄尷尬得差點想在地上挖個洞跳進去,開始猛地朝對方賠不是。「咁呢位係……」
「呃,呢位李小姐,舞室第三位老闆。謝生要遲一粒鐘先到,所以我哋可以睇咗頭一兩間先。」
「好呀冇問題,兩位請跟我嚟。」
趁著田一雄在前面開始專心找路,Josephine Lee,朋友多稱她為阿Jo的李詠欣忍不住悄聲向凌少牧尋求確認。
「……喂阿牧,呢位經紀得唔得㗎,捩咁棄咁。」
回想起初次見面那天就把自己的午餐全打翻的慘案,凌少牧也不確定自己要是一口咬定「沒問題」的話是否真的沒問題,只好不置可否地聳聳肩。
幸好田一雄成功用專業的態度證明兩位客人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
先不說他能夠鉅細無遺地交代每個商鋪的背景和基本資料,連自認挑剔(所以這也是謝智聰和凌少牧會等到她有空才開始進行實地考察的原因)的阿Jo追問的問題都能夠對答如流,甚至凌少牧和阿Jo原本打算觀察的租盤附近人流、交通配套等資料也早已幫忙整理好,免卻了兩位的麻煩。
可惜的是第一個租盤地理位置不太好,而第二個租盤亦因為鋪型問題而被凌少牧和阿Jo飛快地否決。早已表明會晚到的謝智聰與他們會合成功後,四人一起前往最後一個租盤的所在地。
最後一個租盤非常特別,那是一幢三層式新古典主義舊建築物,多年前由發展商購入後在不改動外觀和結構的前提下作內部大翻新,重新把這幢二級歷史建築活化,再把室內分拆成數個部分分租出去,租戶都以藝文界為主,而田一雄帶他們看的就是地面全層以及一樓部分的位置。
置身於這幢建築物當中猶如穿越時空到十九世紀的歐洲,阿Jo在踏入大門的一瞬已經驚嘆出聲,要不是他們要先參觀地面層,她真的想踏上那條木製的樓梯直衝上樓。
田一雄帶著他們來到一個呈長方形也是最大的活動室。
「呢個地方因為有保留到以前舊建築個種四四方方間隔,所以我諗頭先經過個兩個地方同呢個最大嘅活動室都好適合用嚟做舞蹈室或者休息室,另外廁所呢層呢邊有一個,所以唔需要同其他租戶共用。樓上都有一個廁所,不過戈個就要同其他人共用,啊仲有室外戈條走廊都係共用,我哋一陣再上去睇埋嗰兩個位置,上面亦有間房仔可以用嚟做office。」田一雄熟練地作出簡介,示意他們隨便走動參觀。「講真呢度最好就係唔駛點再大裝修,不過呢度話哂係二級歷史建築,業主都唔會點肯比你嚟一個超級大裝修。」
「咁可以慳返啲裝修費用同時間喎。」謝智聰頷首,繼續翻閱手上的資料。
「都可以咁講,發展商裝修時已經換咗啲牆做隔音牆,但係而家鋪緊個木地板就冇隔音,我諗都唔係你哋跳舞用開個種地板添,所以可能需要你地裝修時重鋪地板。」田一雄從善如流地回答。
「齋換地板唔會需要好耐時間,應該都冇問題嘅。」
接下來的時間他們參觀完租盤的其他部分,又到了附近的行人路口及巴士站視察人流和交通配套,即場經過簡短地商量過後決定由謝智聰開口,表達有意租下這兒的意思。
「呃,我喺呢度再提醒你哋一下,呢個盤喺租金方面係有少少超過咗你哋原先預算嘅金額,亦可能冇乜議價嘅空間……」
出乎意料之外,這個問題是由一直相對比較安靜的凌少牧回答。
「無問題呀,其實而家個度要加四成租我哋唔係比唔起,只係唔想比,所以先想搵新地方搬。」
「有錢就是任性。」阿Jo用清晰可聞的耳語調侃了對方一句,謝智聰笑著附和,而凌少牧立刻哭笑不得地翻了一個白眼。
「明明你哋都係咁講囉。」
「……咁我又明呀,有乜理由一加加咁多㗎啫,真係唔好去搶?就算真係會續租落去,比租都比到一肚氣啦。」田一雄點點頭,認同凌少牧的立場。他話鋒一轉,又回到工作上。「如果真係無問題嘅話我會約埋業主搞埋啲手續,份臨時約起好後會叫你哋上嚟簽。」
「好呀,真係麻煩哂你!如果冇你同Louis我哋真係唔知邊度可以咁快搵到新鋪位。」
「同埋好少經紀會好似你講解咁詳細,仲會事先幫啲客注意埋唔同時段唔同天氣下嘅人流同交通配套,唔使我哋騰嚟騰去。」滿臉笑容的阿Jo也加入稱讚的行列。
「唔、唔好咁講,呢啲都只係我份內事嚟啫,最緊要係可以幫到你哋搵到一個好鋪位。」突然被稱讚的田一雄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笑得一臉腼腆。「你哋而家要去邊度?順路嘅話我可以送埋你哋去車站再返公司。」
「我要過灣仔,啱先見到反方向有車站。」
「我過海返去九龍,應該同阿聰同路。」
剩下的凌少牧看了看手機螢幕右上角的顯示時間,然後迎上田一雄的目光。
「我差唔多時間要返舞室。」他抬頭四處張望確認自己目前的位置,這才指了指其中一個方向。「呢個方向。」
「噢,咁我同你順路喎!可以一齊行一段仔路!」
與謝智聰和阿Jo告別後,凌少牧和田一雄也開始往舞室的方向走,後者終於有機會問出一個想問很久的問題。
「純粹好奇,我想問你哋其實會教啲咩舞。」
「我哋舞室有開社交舞、街舞同埋爵士舞班,我負責教Contem Jazz。」
「……吓?」
請原諒田一雄對於舞蹈完全沒有研究,他只知道社交舞就是華爾茲、探戈那種;中國舞就是穿上中國傳統服裝在台上表演那種;街舞嘛,街頭嘻哈文化的一部分,爵士舞有聽過其名但不知是什麼來的,更別說最後那個什麼Contem Jazz了。
「哦,即係——」
凌少牧正準備開始解釋他的專業給門外漢之際,一把蒼老的聲音從他們背後傳來。
「唔好意思呀兩位後生仔,」一位七十多歲的老婆婆對著兩位年輕男性露出一個充滿歉意的笑容。「我想問吓你哋知唔知戈個咩社區大會堂係邊樹?」
「社區大會堂?大會堂唔係中——哦!婆婆係咪講緊社區會堂?」看見老婆婆點點頭,田一雄開始緩緩地口述一遍路線。「嗱,呢度直行兩個街口後你會見到一間恆生銀行,轉左再行到一間雞蛋仔檔前,咁再過多條馬路你就會見到街市,街市隔離個幢藍藍地色嘅大樓就係社區會堂啦。」
「……藍色街市……雞蛋仔?」雖然田一雄已經放慢語速,然而婆婆還是無法馬上消化整段說話,只能一臉迷茫地反問回去。
凌少牧花了一點力氣才成功控制到臉上的表情,而田一雄思考了三秒後得出一個結論。
「婆婆呀,我都係直接帶你去啦,好唔好?」
「梗係好呀,唔該哂你呀後生仔!」
田一雄微微彎腰,好讓婆婆能夠繞上他的手臂。他一臉抱歉地回頭望向凌少牧,後者只是綻開一個淡淡的微笑。
「得啦我識路返舞室呀,你快啲帶婆婆去社區會堂啦。我哋之後再約。」凌少牧揮了揮手,示意田一雄快點帶婆婆前往她的目的地。
「真係唔好意思呀,凌生。」田一雄頷首,隨即轉身帶著老婆婆離開。
凌少牧只是站在原地望著田一雄領著老婆婆緩緩前進的背影,一直到他們的身影自他的視線裡消失,他倏地想起謝智聰那位大學死黨對同事的評語。
「……又真係傻傻哋咁,雖然係幾cute。」他輕輕地落下一個短評。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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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普通樓盤不同,挑選租盤時除了看建築物樓齡、面向方位、實用面積、噪音、交通配套、日常便利的問題外還需要考慮到位置、鋪型、附近人流甚至單位許可用途。
由於凌少牧與朋友合資創辦的舞蹈教室已經開業兩年,早有累積到一定的客源,對於新租盤的第一個也是最重要的要求就是希望儘可能與目前的鋪面是同區甚至是十五分鐘內的步行距離,方便原先的學生更容易找到新地點繼續上課,更不會因為這個新地點變得距離地鐵站或巴士站更遠而放棄上課,繼而導致教室失去收入來源。
因為種種原因,原先由Louis幫忙找的三個租盤已經被凌少牧他們否決,田一雄之後再整理了另外五個鋪位的資料並用WhatsApp傳給他們參考,而今天的約見就是參觀成功通過三位舞室老闆初選的三間鋪位。三位最好能在這幾天內作最後決定,不然他們就有無法與舊租約做到無痕交接的可能性。
田一雄與凌少牧約好了兩點在地鐵站出入口會合,此時此刻正在翻閱文件夾的資料,希望在客人到達前爭取時間記熟一點資訊,畢竟這一單要是成功了的話他這個月的業績就勉強達標,至少逃過被上司主任訓話的命運。
正當田一雄專心溫習之際,一對男女帶著急促的步伐走近他。
「唔好意思,我哋遲咗少少。」
田一雄聞聲抬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眼睛大大、臉容清秀、皮膚白晢,約莫二十多歲的年輕男性,而旁邊的女性也是一位身材高佻、打扮時髦的美人。
田一雄飛快地在腦海裡搜尋了與這兩張臉有關的記憶,可惜的是。
「呃,你哋係……」
「……吓?」被這個問題打得措手不及,年輕男人的臉上帶著一點迷茫,而一旁素未謀面的女性更是一臉疑惑。「凌——」
幸好對方在介紹完自己之前,田一雄先一步想起來了。
「——啊、啊啊啊啊啊,凌生!唔好意思!上次見你戴住口罩今次冇戴所以我一時三刻認唔到你,真係唔好意思!」田一雄尷尬得差點想在地上挖個洞跳進去,開始猛地朝對方賠不是。「咁呢位係……」
「呃,呢位李小姐,舞室第三位老闆。謝生要遲一粒鐘先到,所以我哋可以睇咗頭一兩間先。」
「好呀冇問題,兩位請跟我嚟。」
趁著田一雄在前面開始專心找路,Josephine Lee,朋友多稱她為阿Jo的李詠欣忍不住悄聲向凌少牧尋求確認。
「……喂阿牧,呢位經紀得唔得㗎,捩咁棄咁。」
回想起初次見面那天就把自己的午餐全打翻的慘案,凌少牧也不確定自己要是一口咬定「沒問題」的話是否真的沒問題,只好不置可否地聳聳肩。
幸好田一雄成功用專業的態度證明兩位客人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
先不說他能夠鉅細無遺地交代每個商鋪的背景和基本資料,連自認挑剔(所以這也是謝智聰和凌少牧會等到她有空才開始進行實地考察的原因)的阿Jo追問的問題都能夠對答如流,甚至凌少牧和阿Jo原本打算觀察的租盤附近人流、交通配套等資料也早已幫忙整理好,免卻了兩位的麻煩。
可惜的是第一個租盤地理位置不太好,而第二個租盤亦因為鋪型問題而被凌少牧和阿Jo飛快地否決。早已表明會晚到的謝智聰與他們會合成功後,四人一起前往最後一個租盤的所在地。
最後一個租盤非常特別,那是一幢三層式新古典主義舊建築物,多年前由發展商購入後在不改動外觀和結構的前提下作內部大翻新,重新把這幢二級歷史建築活化,再把室內分拆成數個部分分租出去,租戶都以藝文界為主,而田一雄帶他們看的就是地面全層以及一樓部分的位置。
置身於這幢建築物當中猶如穿越時空到十九世紀的歐洲,阿Jo在踏入大門的一瞬已經驚嘆出聲,要不是他們要先參觀地面層,她真的想踏上那條木製的樓梯直衝上樓。
田一雄帶著他們來到一個呈長方形也是最大的活動室。
「呢個地方因為有保留到以前舊建築個種四四方方間隔,所以我諗頭先經過個兩個地方同呢個最大嘅活動室都好適合用嚟做舞蹈室或者休息室,另外廁所呢層呢邊有一個,所以唔需要同其他租戶共用。樓上都有一個廁所,不過戈個就要同其他人共用,啊仲有室外戈條走廊都係共用,我哋一陣再上去睇埋嗰兩個位置,上面亦有間房仔可以用嚟做office。」田一雄熟練地作出簡介,示意他們隨便走動參觀。「講真呢度最好就係唔駛點再大裝修,不過呢度話哂係二級歷史建築,業主都唔會點肯比你嚟一個超級大裝修。」
「咁可以慳返啲裝修費用同時間喎。」謝智聰頷首,繼續翻閱手上的資料。
「都可以咁講,發展商裝修時已經換咗啲牆做隔音牆,但係而家鋪緊個木地板就冇隔音,我諗都唔係你哋跳舞用開個種地板添,所以可能需要你地裝修時重鋪地板。」田一雄從善如流地回答。
「齋換地板唔會需要好耐時間,應該都冇問題嘅。」
接下來的時間他們參觀完租盤的其他部分,又到了附近的行人路口及巴士站視察人流和交通配套,即場經過簡短地商量過後決定由謝智聰開口,表達有意租下這兒的意思。
「呃,我喺呢度再提醒你哋一下,呢個盤喺租金方面係有少少超過咗你哋原先預算嘅金額,亦可能冇乜議價嘅空間……」
出乎意料之外,這個問題是由一直相對比較安靜的凌少牧回答。
「無問題呀,其實而家個度要加四成租我哋唔係比唔起,只係唔想比,所以先想搵新地方搬。」
「有錢就是任性。」阿Jo用清晰可聞的耳語調侃了對方一句,謝智聰笑著附和,而凌少牧立刻哭笑不得地翻了一個白眼。
「明明你哋都係咁講囉。」
「……咁我又明呀,有乜理由一加加咁多㗎啫,真係唔好去搶?就算真係會續租落去,比租都比到一肚氣啦。」田一雄點點頭,認同凌少牧的立場。他話鋒一轉,又回到工作上。「如果真係無問題嘅話我會約埋業主搞埋啲手續,份臨時約起好後會叫你哋上嚟簽。」
「好呀,真係麻煩哂你!如果冇你同Louis我哋真係唔知邊度可以咁快搵到新鋪位。」
「同埋好少經紀會好似你講解咁詳細,仲會事先幫啲客注意埋唔同時段唔同天氣下嘅人流同交通配套,唔使我哋騰嚟騰去。」滿臉笑容的阿Jo也加入稱讚的行列。
「唔、唔好咁講,呢啲都只係我份內事嚟啫,最緊要係可以幫到你哋搵到一個好鋪位。」突然被稱讚的田一雄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笑得一臉腼腆。「你哋而家要去邊度?順路嘅話我可以送埋你哋去車站再返公司。」
「我要過灣仔,啱先見到反方向有車站。」
「我過海返去九龍,應該同阿聰同路。」
剩下的凌少牧看了看手機螢幕右上角的顯示時間,然後迎上田一雄的目光。
「我差唔多時間要返舞室。」他抬頭四處張望確認自己目前的位置,這才指了指其中一個方向。「呢個方向。」
「噢,咁我同你順路喎!可以一齊行一段仔路!」
與謝智聰和阿Jo告別後,凌少牧和田一雄也開始往舞室的方向走,後者終於有機會問出一個想問很久的問題。
「純粹好奇,我想問你哋其實會教啲咩舞。」
「我哋舞室有開社交舞、街舞同埋爵士舞班,我負責教Contem Jazz。」
「……吓?」
請原諒田一雄對於舞蹈完全沒有研究,他只知道社交舞就是華爾茲、探戈那種;中國舞就是穿上中國傳統服裝在台上表演那種;街舞嘛,街頭嘻哈文化的一部分,爵士舞有聽過其名但不知是什麼來的,更別說最後那個什麼Contem Jazz了。
「哦,即係——」
凌少牧正準備開始解釋他的專業給門外漢之際,一把蒼老的聲音從他們背後傳來。
「唔好意思呀兩位後生仔,」一位七十多歲的老婆婆對著兩位年輕男性露出一個充滿歉意的笑容。「我想問吓你哋知唔知戈個咩社區大會堂係邊樹?」
「社區大會堂?大會堂唔係中——哦!婆婆係咪講緊社區會堂?」看見老婆婆點點頭,田一雄開始緩緩地口述一遍路線。「嗱,呢度直行兩個街口後你會見到一間恆生銀行,轉左再行到一間雞蛋仔檔前,咁再過多條馬路你就會見到街市,街市隔離個幢藍藍地色嘅大樓就係社區會堂啦。」
「……藍色街市……雞蛋仔?」雖然田一雄已經放慢語速,然而婆婆還是無法馬上消化整段說話,只能一臉迷茫地反問回去。
凌少牧花了一點力氣才成功控制到臉上的表情,而田一雄思考了三秒後得出一個結論。
「婆婆呀,我都係直接帶你去啦,好唔好?」
「梗係好呀,唔該哂你呀後生仔!」
田一雄微微彎腰,好讓婆婆能夠繞上他的手臂。他一臉抱歉地回頭望向凌少牧,後者只是綻開一個淡淡的微笑。
「得啦我識路返舞室呀,你快啲帶婆婆去社區會堂啦。我哋之後再約。」凌少牧揮了揮手,示意田一雄快點帶婆婆前往她的目的地。
「真係唔好意思呀,凌生。」田一雄頷首,隨即轉身帶著老婆婆離開。
凌少牧只是站在原地望著田一雄領著老婆婆緩緩前進的背影,一直到他們的身影自他的視線裡消失,他倏地想起謝智聰那位大學死黨對同事的評語。
「……又真係傻傻哋咁,雖然係幾cute。」他輕輕地落下一個短評。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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