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song only for you - 01.
田一雄自認比其他同齡人更喜歡自己這份自大學畢業以來一直從事的工作。
雖然地產代理這個職業與自己的大學本科風馬牛不相及,聚舊時不少舊同學聽見他是地產行業不禁大吃一驚,但是仔細想了想又好像沒有很意外——畢竟田一雄在他那屆同學之中是出了名的老好人,經常與人接觸、幫助不同的客人找到一個安樂窩的地產行業正好符合他熱心助人的性格。
只是要在夏天頂著三十多度的太陽下穿著西裝在戶外帶著客人跑來跑去並不是一件舒服的事,要是客人這一次依然不甚滿意而決定甩下一句「都係想睇吓仲有冇其他選擇,我哋之後再約啦。」掐掉今天能夠開單的可能性,他就只能無功而還。
嘛,也不是第一天的事了,不然田一雄也不會長期開單不足。而且想當而然,往常的午飯時間早已結束,這位地產代理只能在附近茶餐廳隨便買了一個常餐外賣回辦公室吃。
叮的一聲,升降機停在六樓,升降機門無聲地朝左右打開,田一雄深呼一口氣,收拾好臉上的疲憊換回往常的笑臉,這才踏出升降機。
「我返嚟啦。」與坐在接待處的職員微笑點頭,年輕的地產代理輕快地右轉回到辦公室範圍朝其他同事打招呼,後知後覺地發現整個辦公室就只有Carmen姐坐在會議桌那邊牢牢地盯著會客室看,往嘴裡送玉米條的動作沒有停過。「哇,冇人嘅?大家都出哂去見客?」
「邊個話冇人,Louis咪喺meeting room見緊客囉。」很明顯沒在自己的座位上處理公事的Carmen微微翻了一個白眼,瞧見田一雄手上拿著的外賣稍微把桌上另幾包零食挪開,好讓後者可以坐到她旁邊享用遲來的午餐。
田一雄一邊打開飯盒的蓋子一邊順著同事的目光望向會客室那邊,由於會客室是採用全落地玻璃門窗的裝潢,得以把坐在裡面那張小圓桌前的Louis以及兩位男性客人的一舉一動全數收進眼內。
作為分店Top sales的Louis一臉認真地敲打著筆電的鍵盤,不時與客人小聲交談,看來是在輸入兩位客人提供的資料以篩選合適的樓盤。
這臭小子平時吊兒郎當、做事我行我素偶然還對上司前輩態度不好,不過認真工作起來也算是個很可靠的地產代理。不過認真在工作的Louis肯定不是Carmen姐目不轉睛盯著會客室的原因,田一雄用匙子挖了一大口飯塞進嘴巴裡,慢慢把目光移至兩位客人上。
坐得比較接近Louis的那位不止身高與Louis的差不多,連年齡也是,而且從兩人有說有笑的交流來看,他們是認識的;至於另一位男性由於把大半張臉都藏到口罩後而沒能讓田一雄看清楚他的樣貌以及猜出年紀,但從身上穿著的潮牌打扮來看,大概也是和他們年齡相若。
而且重點是。
「話說Carmen姐呀,好地地有嘢唔做喺度𥄫仔,你信唔信我同KK告狀呀嗱?」
Carmen沒好氣地拍掉田一雄指著她的手,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湊近他。
「坐Louis旁邊戈個呢,係佢舊同學嚟㗎。」
「……所以呢?」
如果田一雄像Kelvin那種才剛入職不到半年的新人的話可能還會不小心咬到餌,然而他今年已經在這家地產公司工作到第五年,早已領教過Carmen姐的多管閒事精神。
「即係咁,我就硬係覺得呢個世界有樣嘢叫做物以類聚,你睇下Louis外表睇落去都算係叫靚仔呀,所以佢同學都——」
「即係你承認你喺度𥄫仔啦。」
「咩啫,我呢啲叫做關心同事。」
「你呢啲叫做多管閒事。」田一雄假裝正經地糾正Carmen,後者正要開口反駁卻被一陣手機震動聲打斷,這時候Louis恰好打開會客室的門,看來是要去準備列印一些紙本資料給那兩位客人,Carmen馬上抓起那包玉米條,跑到Louis身邊繼續打探消息,徒留田一雄一邊應付突然打來的老客戶一邊解決他的午餐。
而趁著地產代理暫時離開會客室去預備資料,會客室內的凌少牧和謝智聰也把握時間交換幾句意見。
凌少牧在美國舞蹈學院畢業後回流香港加入一個本地舞團,認識了不少舞者和相關人士,兩年前便與另兩位志同道合的朋友一同合伙開設舞蹈教室開班授徒。眼見兩年死約即將完結而進入生約階段,業主居然要求加租四成,無法接受這個獅子開大口的無理要求——凌少牧當時甚至與業主和地產代理差點吵起來——三位年輕人因而決定盡快在租約完結前開始物色新盤。作為舞室老闆之一的謝智聰這時候突然想起自己在大學時的死黨Louis現時從事地產行業,決定找上他幫忙,於是這天便與同樣有空的凌少牧一起來到〇房網作諮詢,打算索取一些資料再回去和今天有事無法過來的第三位老闆商量。
找尋合意的新盤、辦理各種手續到完成裝修可以順利搬遷,他們只有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必須速戰速決。
「唉,都唔知可唔可以趕到開暑期班,你都知暑假就係賺多一筆嘅最好時機啦。同埋新舞季準備開鑼,你仲要舞室舞團兩邊走嚟走去,真係辛苦哂你。」
「唔,現階段煩惱呢啲嘢都冇用,總之搵到岩心水嘅鋪位再講。」凌少牧吸了吸鼻子,微微仰頭開始與新一輪的鼻涕進行拉鋸戰阻止它們掉下來——今天不幸地是過敏性鼻炎發作的一天,出門前他已經有吃過藥但看來完全無效,而他也不想頻繁地把口罩拉下來又戴上。「……新位置除咗人流之外仲要睇埋附近交通——」
他還沒說完,下一秒一聲大叫從會客室外傳進來,幾乎把謝智聰和凌少牧嚇得整個人從座位上跳起來。
「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唔好啊啊啊啊!我個晏晝啊啊啊啊——」
慘叫聲是來自一位辦公室內除Louis以外的男職員。凌少牧和謝智聰可以肯定他們剛上來的時候沒有看到他,應該是在他們兩人與Louis專心尋找鋪位之際結束外勤工作回來辦公室打算享用遲來的午飯的地產代理。只見那位倒楣的傢伙把還沒吃了幾口的便當盒不小心打翻在地上,提前結束他已經遲來的午餐時間。
「喂吖大佬,仲有客喺度㗎,你響度鬼殺咁嘈係咪痴線㗎!?」站在影印機前整理紙本資料、同樣被那一慘叫嚇得不輕的Louis沒好氣地把手上的文件夾往那人身上打了一下,決定加快整理速度想要遠離案發現場。「你拿拿聲抹返乾淨啦如果唔係KK開完會返嚟你就死梗。」
「你收聲啦我而家連飯都冇得食!」男同事哭喪著臉嗆回去,也不忘狠狠地瞪了Louis一眼。
目睹這齣小小鬧劇的凌少牧和謝智聰在Louis往會客室這邊走的時候互換了一個眼色,忍不住好笑。
「喂Louis,你同事都幾搞笑。」接過Louis遞過來的資料,謝智聰率先發表感想。
「……你話阿田?」Louis回頭望向那個還在會議桌那邊收拾殘局的同事,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傻仔一個囉,業績又長期墊底,不過無可否認佢係個人好好、好熱心好有耐性嘅前輩——啊、唔好意思我接個電話先,啲資料你哋慢慢睇。」才剛坐下來準備進一步介紹物色的租盤,金牌營業員的手機又響起來,Louis挑挑眉看了一下來電顯示,似乎發現這是一通非接不可的電話,只得尷尬地再次起身離開會客室,留下謝智聰與凌少牧開始閱讀手上的資料。
一分鐘後,掛斷電話的Louis把頭探進會客室。
「阿聰,唔好意思,我有個客突然話想約我而家出去睇盤……如果你唔介意嘅話——」
「噢,唔介意呀!」謝智聰揮揮手表示沒什麼,「我哋本來都冇打算今天就要睇鋪,純粹上嚟睇下有冇咩資料可以先帶比我哋另一位老闆睇下,一齊討論之後先決定實地考察邊幾間鋪位,所以如果top sales你太忙嘅話要安排其他同事負責我哋呢單case都無問題,只要能夠確保我哋可以及時搬到新鋪就OK……就算由戈位同事負責都可以㗎。」
Louis一臉「你確定嗎」的表情盯了謝智聰一眼,最終還是決定轉頭往外面大喊。
「阿田!Come on!Louis哥有好嘢益你。」
突然被點名的田一雄其實是不太想過去的——天曉得Louis所謂的「好嘢」是什麼東西——但他終究還是個心地善良兼無法拒絕別人的老好人,嘴上雖然嚷著什麼「最好真係好嘢」,還是乖乖地放下紙巾走過來。
「嗱阿田,呢位係我大學老死謝生,呢位就係凌先生,佢哋同埋仲有一位朋友三個人一齊合伙經營一間舞蹈教室,但由於目前租緊個鋪位個業主打算加租四成——」
「——加租四成?哇而家咁嘅市道仲要加咁多有冇良心啊……呃,sorry。」幫忙抱打不平後才倏地發現自己好像打斷同事介紹的田一雄乖乖地閉上嘴,示意Louis繼續。
Louis一臉沒所謂地聳了聳肩。
「非常好啊,咁就麻煩你繼續維持呢團火一直幫佢哋搵到啱心水嘅租盤為止啦,如果唔係佢哋就要捱貴租㗎啦。」Louis一副熟稔地拍拍田一雄的肩膀,隨即越過他一副要回辦公桌收拾東西要離開辦公室的樣子。
「……欸?喂等、等等!即係點?!」
「戈個富婆鄒太啱啱打嚟話要睇盤呀,睇個樣我接住戈幾日都要應付佢,幫唔到阿聰佢哋搵盤,所以我將佢哋呢張單交比你負責囉。」
聽完Louis一番解釋後田一雄才恍然大悟地點點頭,隨即轉頭望向謝智聰和凌少牧。
「謝生、凌生,你哋好,我係田一雄,你哋可以叫我阿田,呢張係我卡片。」田一雄綻開一貫的溫和笑容,從名片盒裡掏出兩張名片交到兩位客人手上。「你哋幾時想睇盤就直接call我啦,我一定會歇盡所能幫你哋搵到一個最好嘅租盤。」
「咁就旨意哂你啦,阿田。」大概是物以類聚,謝智聰也是和Louis一樣是個外向兼自來熟的人,但比起Louis那臭小子更加討人喜歡;相比之下因為戴上口罩而明顯拉開距離的凌少牧只是朝田一雄微微頷首示意。「我哋返去同另一位老細傾好後下星期再約你。」
「完全無問題,我隨時OK!」邊說邊把謝智聰和凌少牧送到升降機大堂,田一雄殷勤地目送兩人離開。「再等你哋電話啦,慢行!」
田一雄轉頭的時候正好遇上收拾好東西準備出去見客的Louis,後者故作親切地攬了攬田一雄的肩膀。
「搞掂呢單記得請我食飯,知冇?」
「你慳啲啦!」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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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一雄自認比其他同齡人更喜歡自己這份自大學畢業以來一直從事的工作。
雖然地產代理這個職業與自己的大學本科風馬牛不相及,聚舊時不少舊同學聽見他是地產行業不禁大吃一驚,但是仔細想了想又好像沒有很意外——畢竟田一雄在他那屆同學之中是出了名的老好人,經常與人接觸、幫助不同的客人找到一個安樂窩的地產行業正好符合他熱心助人的性格。
只是要在夏天頂著三十多度的太陽下穿著西裝在戶外帶著客人跑來跑去並不是一件舒服的事,要是客人這一次依然不甚滿意而決定甩下一句「都係想睇吓仲有冇其他選擇,我哋之後再約啦。」掐掉今天能夠開單的可能性,他就只能無功而還。
嘛,也不是第一天的事了,不然田一雄也不會長期開單不足。而且想當而然,往常的午飯時間早已結束,這位地產代理只能在附近茶餐廳隨便買了一個常餐外賣回辦公室吃。
叮的一聲,升降機停在六樓,升降機門無聲地朝左右打開,田一雄深呼一口氣,收拾好臉上的疲憊換回往常的笑臉,這才踏出升降機。
「我返嚟啦。」與坐在接待處的職員微笑點頭,年輕的地產代理輕快地右轉回到辦公室範圍朝其他同事打招呼,後知後覺地發現整個辦公室就只有Carmen姐坐在會議桌那邊牢牢地盯著會客室看,往嘴裡送玉米條的動作沒有停過。「哇,冇人嘅?大家都出哂去見客?」
「邊個話冇人,Louis咪喺meeting room見緊客囉。」很明顯沒在自己的座位上處理公事的Carmen微微翻了一個白眼,瞧見田一雄手上拿著的外賣稍微把桌上另幾包零食挪開,好讓後者可以坐到她旁邊享用遲來的午餐。
田一雄一邊打開飯盒的蓋子一邊順著同事的目光望向會客室那邊,由於會客室是採用全落地玻璃門窗的裝潢,得以把坐在裡面那張小圓桌前的Louis以及兩位男性客人的一舉一動全數收進眼內。
作為分店Top sales的Louis一臉認真地敲打著筆電的鍵盤,不時與客人小聲交談,看來是在輸入兩位客人提供的資料以篩選合適的樓盤。
這臭小子平時吊兒郎當、做事我行我素偶然還對上司前輩態度不好,不過認真工作起來也算是個很可靠的地產代理。不過認真在工作的Louis肯定不是Carmen姐目不轉睛盯著會客室的原因,田一雄用匙子挖了一大口飯塞進嘴巴裡,慢慢把目光移至兩位客人上。
坐得比較接近Louis的那位不止身高與Louis的差不多,連年齡也是,而且從兩人有說有笑的交流來看,他們是認識的;至於另一位男性由於把大半張臉都藏到口罩後而沒能讓田一雄看清楚他的樣貌以及猜出年紀,但從身上穿著的潮牌打扮來看,大概也是和他們年齡相若。
而且重點是。
「話說Carmen姐呀,好地地有嘢唔做喺度𥄫仔,你信唔信我同KK告狀呀嗱?」
Carmen沒好氣地拍掉田一雄指著她的手,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湊近他。
「坐Louis旁邊戈個呢,係佢舊同學嚟㗎。」
「……所以呢?」
如果田一雄像Kelvin那種才剛入職不到半年的新人的話可能還會不小心咬到餌,然而他今年已經在這家地產公司工作到第五年,早已領教過Carmen姐的多管閒事精神。
「即係咁,我就硬係覺得呢個世界有樣嘢叫做物以類聚,你睇下Louis外表睇落去都算係叫靚仔呀,所以佢同學都——」
「即係你承認你喺度𥄫仔啦。」
「咩啫,我呢啲叫做關心同事。」
「你呢啲叫做多管閒事。」田一雄假裝正經地糾正Carmen,後者正要開口反駁卻被一陣手機震動聲打斷,這時候Louis恰好打開會客室的門,看來是要去準備列印一些紙本資料給那兩位客人,Carmen馬上抓起那包玉米條,跑到Louis身邊繼續打探消息,徒留田一雄一邊應付突然打來的老客戶一邊解決他的午餐。
而趁著地產代理暫時離開會客室去預備資料,會客室內的凌少牧和謝智聰也把握時間交換幾句意見。
凌少牧在美國舞蹈學院畢業後回流香港加入一個本地舞團,認識了不少舞者和相關人士,兩年前便與另兩位志同道合的朋友一同合伙開設舞蹈教室開班授徒。眼見兩年死約即將完結而進入生約階段,業主居然要求加租四成,無法接受這個獅子開大口的無理要求——凌少牧當時甚至與業主和地產代理差點吵起來——三位年輕人因而決定盡快在租約完結前開始物色新盤。作為舞室老闆之一的謝智聰這時候突然想起自己在大學時的死黨Louis現時從事地產行業,決定找上他幫忙,於是這天便與同樣有空的凌少牧一起來到〇房網作諮詢,打算索取一些資料再回去和今天有事無法過來的第三位老闆商量。
找尋合意的新盤、辦理各種手續到完成裝修可以順利搬遷,他們只有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必須速戰速決。
「唉,都唔知可唔可以趕到開暑期班,你都知暑假就係賺多一筆嘅最好時機啦。同埋新舞季準備開鑼,你仲要舞室舞團兩邊走嚟走去,真係辛苦哂你。」
「唔,現階段煩惱呢啲嘢都冇用,總之搵到岩心水嘅鋪位再講。」凌少牧吸了吸鼻子,微微仰頭開始與新一輪的鼻涕進行拉鋸戰阻止它們掉下來——今天不幸地是過敏性鼻炎發作的一天,出門前他已經有吃過藥但看來完全無效,而他也不想頻繁地把口罩拉下來又戴上。「……新位置除咗人流之外仲要睇埋附近交通——」
他還沒說完,下一秒一聲大叫從會客室外傳進來,幾乎把謝智聰和凌少牧嚇得整個人從座位上跳起來。
「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唔好啊啊啊啊!我個晏晝啊啊啊啊——」
慘叫聲是來自一位辦公室內除Louis以外的男職員。凌少牧和謝智聰可以肯定他們剛上來的時候沒有看到他,應該是在他們兩人與Louis專心尋找鋪位之際結束外勤工作回來辦公室打算享用遲來的午飯的地產代理。只見那位倒楣的傢伙把還沒吃了幾口的便當盒不小心打翻在地上,提前結束他已經遲來的午餐時間。
「喂吖大佬,仲有客喺度㗎,你響度鬼殺咁嘈係咪痴線㗎!?」站在影印機前整理紙本資料、同樣被那一慘叫嚇得不輕的Louis沒好氣地把手上的文件夾往那人身上打了一下,決定加快整理速度想要遠離案發現場。「你拿拿聲抹返乾淨啦如果唔係KK開完會返嚟你就死梗。」
「你收聲啦我而家連飯都冇得食!」男同事哭喪著臉嗆回去,也不忘狠狠地瞪了Louis一眼。
目睹這齣小小鬧劇的凌少牧和謝智聰在Louis往會客室這邊走的時候互換了一個眼色,忍不住好笑。
「喂Louis,你同事都幾搞笑。」接過Louis遞過來的資料,謝智聰率先發表感想。
「……你話阿田?」Louis回頭望向那個還在會議桌那邊收拾殘局的同事,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傻仔一個囉,業績又長期墊底,不過無可否認佢係個人好好、好熱心好有耐性嘅前輩——啊、唔好意思我接個電話先,啲資料你哋慢慢睇。」才剛坐下來準備進一步介紹物色的租盤,金牌營業員的手機又響起來,Louis挑挑眉看了一下來電顯示,似乎發現這是一通非接不可的電話,只得尷尬地再次起身離開會客室,留下謝智聰與凌少牧開始閱讀手上的資料。
一分鐘後,掛斷電話的Louis把頭探進會客室。
「阿聰,唔好意思,我有個客突然話想約我而家出去睇盤……如果你唔介意嘅話——」
「噢,唔介意呀!」謝智聰揮揮手表示沒什麼,「我哋本來都冇打算今天就要睇鋪,純粹上嚟睇下有冇咩資料可以先帶比我哋另一位老闆睇下,一齊討論之後先決定實地考察邊幾間鋪位,所以如果top sales你太忙嘅話要安排其他同事負責我哋呢單case都無問題,只要能夠確保我哋可以及時搬到新鋪就OK……就算由戈位同事負責都可以㗎。」
Louis一臉「你確定嗎」的表情盯了謝智聰一眼,最終還是決定轉頭往外面大喊。
「阿田!Come on!Louis哥有好嘢益你。」
突然被點名的田一雄其實是不太想過去的——天曉得Louis所謂的「好嘢」是什麼東西——但他終究還是個心地善良兼無法拒絕別人的老好人,嘴上雖然嚷著什麼「最好真係好嘢」,還是乖乖地放下紙巾走過來。
「嗱阿田,呢位係我大學老死謝生,呢位就係凌先生,佢哋同埋仲有一位朋友三個人一齊合伙經營一間舞蹈教室,但由於目前租緊個鋪位個業主打算加租四成——」
「——加租四成?哇而家咁嘅市道仲要加咁多有冇良心啊……呃,sorry。」幫忙抱打不平後才倏地發現自己好像打斷同事介紹的田一雄乖乖地閉上嘴,示意Louis繼續。
Louis一臉沒所謂地聳了聳肩。
「非常好啊,咁就麻煩你繼續維持呢團火一直幫佢哋搵到啱心水嘅租盤為止啦,如果唔係佢哋就要捱貴租㗎啦。」Louis一副熟稔地拍拍田一雄的肩膀,隨即越過他一副要回辦公桌收拾東西要離開辦公室的樣子。
「……欸?喂等、等等!即係點?!」
「戈個富婆鄒太啱啱打嚟話要睇盤呀,睇個樣我接住戈幾日都要應付佢,幫唔到阿聰佢哋搵盤,所以我將佢哋呢張單交比你負責囉。」
聽完Louis一番解釋後田一雄才恍然大悟地點點頭,隨即轉頭望向謝智聰和凌少牧。
「謝生、凌生,你哋好,我係田一雄,你哋可以叫我阿田,呢張係我卡片。」田一雄綻開一貫的溫和笑容,從名片盒裡掏出兩張名片交到兩位客人手上。「你哋幾時想睇盤就直接call我啦,我一定會歇盡所能幫你哋搵到一個最好嘅租盤。」
「咁就旨意哂你啦,阿田。」大概是物以類聚,謝智聰也是和Louis一樣是個外向兼自來熟的人,但比起Louis那臭小子更加討人喜歡;相比之下因為戴上口罩而明顯拉開距離的凌少牧只是朝田一雄微微頷首示意。「我哋返去同另一位老細傾好後下星期再約你。」
「完全無問題,我隨時OK!」邊說邊把謝智聰和凌少牧送到升降機大堂,田一雄殷勤地目送兩人離開。「再等你哋電話啦,慢行!」
田一雄轉頭的時候正好遇上收拾好東西準備出去見客的Louis,後者故作親切地攬了攬田一雄的肩膀。
「搞掂呢單記得請我食飯,知冇?」
「你慳啲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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