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悔過 - 中
貪來的時間早晚要還。
※凌少牧 x Darren
※有車
中
如果要周政文用一個形容詞概括自己截至目前為止的成長經歷,他絕對可以用「人生勝利組」來形容自己。
從小到大都是成績名列前茅的名校高材生,以出色的A-level成績毫無懸念地入讀心儀的大學,工商管理碩士畢業後向穩定交往五年的女朋友求婚成功並踏入婚姻的殿堂,幾年後迎來第一個孩子;而在工作方面,Darren加入一個本地舞團中當管理層,薪水足夠讓他置業以及購入一輛私家車,與妻子兒子一年去兩次海外旅行也不是問題,過的正是香港打工仔夢寐以求的中產生活,甚至當兩夫婦為了兒子的教育問題而作出移民加拿大這個決定時也算不上是什麼困難。於是乎,妻子帶著兒子先到當地適應生活,留下丈夫在香港繼續工作賺錢,閒時再飛去當地一家團聚。
然後凌少牧毫無預警地跳進他的生命裡,直接將他從安穩卻逐漸失去趣味的生活軌道上扯下來。
即使作為一個無神論者,Darren有時還是忍不住想凌少牧會不會是上帝終於發現他目前的人生過得太幸運太過美滿而特地派來的,就像引誘夏娃吃下禁果的那條蛇一樣。
撒旦化身的蛇吐著信子,在女人的耳邊低喃建議她去摘下果實,抵擋不了誘惑的夏娃依言吃下禁果,世間從此便有了善與惡。
「……諗緊咩咁入神?」比平時更低沈的男性嗓音適時在Darren耳畔響起,把他從沈思中拉回現實。
埋在體內的某個東西偏偏在這時候準確地刷過那一點,Darren立刻咬緊嘴唇,硬生生把即將洩口而出的呻吟變成一聲悶哼。
計謀得逞的凌少牧綻開一個惡作劇成功的笑容,無視Darren投過來的眼刀——畢竟一個眼角泛著濕潤的瞪視對他來說毫無殺傷力,更何況他們某個地方還在相連呢——隨即低頭給予他一記深吻。為了交換親吻,Darren總算是鬆開嘴,方才被牙關咬過的嘴唇迅速被一根舌頭雷厲風行地舔過一遍,然後直接入侵他的口腔搜刮一切。
「唔……」在年下戀人出色的吻技下宣告敗陣,憋不住的呻吟終究還是洩了出來。結束親吻後的Darren伸手攀上凌少牧那因為長年跳舞而十分結實的背肌,盯著寢室天花板的視線隨著戀人下半身的律動而不斷晃動。
放假的早上應該與遠在加拿大、算算時差正是晚上時分的妻兒進行線上視訊通話,而不是一大早就被年下戀人壓在床上做愛,而且看樣子這場性事不到中午不會完結。
說真的,Darren在答應凌少牧的交往時完全沒想過他們會進展到這個地步——不不不,退一萬步來說他當初也沒想過居然會跟凌少牧有交往的一天——他原本只是想著普普通通地牽個手接個吻,卻忘了偷吃禁果、知曉善惡後的人類不過是世間上最貪婪的一種生物。
牽上手後就想擁抱,擁抱後就想要接吻,繼而開始互相解決生理需要,先是用手,後來在Darren回過神來之際,驚覺自己躺在凌少牧家裡的床上、全身上下的衣物被脫得清光、始作俑者單膝跪在他旁邊,正把安全套往那個……尺寸大小足以媲美外國人的地方戴。
與愛人的肉體連繫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再來是第三次……然後是數不清的無數次。
你問可怕嗎?當然可怕了。身為人夫與人父,還要是從小到大都沒幹過什麼離經叛道行為的絕佳模範,到頭來居然趁著妻兒在國外的時候出軌偷情,對象還要是一個比他還要年輕十歲以上的男孩子,Darren從答應交往的那刻就不斷和自己的內心交戰,責任感和罪惡感像惡夢般纏繞著他。
但更可怕的是他居然對此甘之如飴。
正如人類始祖在蛇的誘惑下知曉了善惡,Darren也在年少氣盛的情人帶領下嘗到了不曾享受過、只屬於年輕人的愛得轟烈和肉體歡愉的滋味,最終令他一步一步掉進無盡的地獄裡。
凌少牧側過臉親了親戀人汗濕的鬢角,示意Darren先放開自己好讓他轉換一下姿勢。失去支撐點的Darren只好退而求其次的抓緊他頭下的枕頭,望著凌少牧一把抓起自己一邊的大腿,陷入情動而變得敏感的內壁馬上感覺到埋在體內的巨物因為主人換了一個姿勢而更加深入,不禁發出一聲短促的喘叫。
沒放過Darren臉上或是體內任何一絲反應的凌少牧挑了挑眉毛,知道向來嚴肅冷靜的年長戀人正沈溺於肉體的歡愉中,一個張狂的笑容爬上他的嘴角。
「咁我繼續㗎喇。」不待Darren的回覆,凌少牧按住前者的腰側,再次開始他的活塞運動。
「阿……啊——!阿牧……唔……等、等等……太快——呃啊、啊……唔好咁快……」在對方宛如高速打樁機的攻勢下,Darren求饒的話語只有被撞得支離破碎的下場,變成斷斷續續的呻吟,聽在凌少牧耳中大概只有更加激起他征服欲的效果而已。
安靜的房間只餘下肉體碰撞聲以及噗嗤的水聲。凌少牧扳過Darren的下巴,在熱切的擁吻中領著他逐步走向性事的高潮。
「I love you so much.」在注滿精液的安全套末端打了一個死結後便投進房間角落的垃圾桶裡,凌少牧往身後的人臉上烙下一吻。
Darren對於這句告白僅是哼了一聲當作回覆,剛結束完一場淋漓盡致的性愛他現在累得連一根手指頭也不想動,偏偏凌少牧這時候拿著手機回到床上,還是讓他下意識地舉起手環過對方的肩膀,把人牢牢地拉進懷裡。
凌少牧抬眸給了Darren一個乖巧的笑容,後者一臉無語地盯著眼前的臉看,在心裡再次慨嘆他家愛人床上床下根本是兩個模樣。
床下,年下的戀人就像是一隻圍著他打轉、乖乖聽話的小狗;然而一旦來到床上,盯著你看的是一頭飢腸轆轆的大灰狼,一逮到空檔便會把握機會撲上來把你吃得一乾二淨。
「我哋晏晝做咩好呢?」一臉饜足的凌少牧邊滑著手機邊拋出這個問題,「——吖係喇,嗰日碌IG時見到大坑個頭開咗呢間café,睇相好似幾好味,不如我哋去打卡咯?」他把手機湊到Darren面前,螢幕上顯示了一些來自某家西式小餐館的菜式相片。
瞧見凌少牧那一臉期待的表情,Darren的確有一秒很想答應下去,幸好理性及時制止了這個魯莽的決定。
「……唔喇,啱啱開嘅話實勁多人啦。」而且呢種文青最愛嘅打卡點好容易會見到熟人。他默默地在心裡又補充一句。
大概是猜到Darren拒絕的原因是什麼,凌少牧失望地扁了扁嘴,還是乖乖地頷首。
「好啦咁。」他收回手機,又開始繼續看IG的帖子。
不忍心看到戀人露出這種表情,Darren想了想一些時下年輕人拍拖會做的活動,決定開口。
「……定去睇戲?最近有冇咩新戲想睇?」
凌少牧眨了眨眼睛,似乎有點意外Darren居然會主動建議約會活動,但是。
「哇,星期六下晝睇戲full house㗎喎?唔駛啦,我哋可以睇Netflix嘛。」凌少牧聳聳肩,Darren難得的主動已經成功把他剛才的失望一掃而空。「一陣睇下雪櫃仲有咩可以整嚟食,冇就一齊落去街市買當拍拖囉?」
「好呀。」Darren這趟欣然同意,不明所以地看著凌少牧從自己懷中掙出再次坐起身,還一副準備下床的模樣。「……去邊?」
「我去開缸熱水比你浸下,你攰就再攤多陣先喇。」凌少牧伸手撥開了Darren額前的亂髮,朝他微微一笑,離開房間。
留在床上的Darren只是怔怔地望著凌少牧的背影,一種說不出名字來的情感突然噎在喉嚨間。
*
「一係你帶佢入大澳行下囉,大澳撞到舞團成員機率點都會少過去西貢赤柱之類卦。」發現自己已經把這個IG帳號拉到最底,Antonia把手機交還予友人,執起筷子又開始把餸菜夾到自己的碗裡。她想了想還是如實地把自己的評語說出來。「……不過我都係唔明點解你哋兩個拍拖要拍到好似偷情咁。」
Antonia說這句話的時候凌少牧正輕按手機頁面右下的頭像切換回自己平時使用的那個帳號,聞言抬眸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
「咁係吖嘛,睇你啲相都已經係喺屋企拍拖唔多出街㗎啦,仲要特登開一個私人account得你哋兩個知喎 ,做乜啫而家?有冇咁唔見得光吖?」
「等Mavis返埋嚟香港唔駛再同你long D嗰時你可能就會明㗎喇。」
Antonia嘴角抽了抽。
「而家都唔駛long D啦。」她幽幽地說了一句,在凌少牧反應過來之前把話鋒一轉。「同埋我肯定就算喺香港都唔駛咁偷偷摸摸囉好嗎。」
凌少牧才沒打算上她的當,甫開口便再次把話題拉回來。
「你唔好同我講你同Mavis分咗手吖?」最近因為與戀人處於熱戀蜜月期而不自覺地冷落了朋友,凌少牧發現自己完全不清楚她和女友最新的感情狀況,現在看來非常不樂觀。「……我以為你哋有傾過。」
「Well,我都唔係好知而家呢個情況算分咗手定冷緊戰定等自然死亡,」她聳聳肩,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我哋有傾過吖,個幾禮拜前,只不過傾傾下又變咗嗌交咋嘛,跟住佢就block哂我所有account。」Antonia把手機螢幕展示給凌少牧看,只見Mavis的IG個人主頁上本應顯示帖子的地方空空如也,只有四個大字「尚無貼文」,明顯是被自家女友(希望還不用加一個「前」字在前面)黑單了。
「所以你諗住就咁?」
「咁我仲可以點吖,佢block哂我我點搵佢啫,定係我要飛去美國搵佢求原諒?最大問題係我冇做錯任何嘢喎,從頭到尾都係佢喺度發我小姐脾氣。」Antonia停下來,瞇起眼睛瞪著凌少牧看,後者臉上掛著一個可以說是在關愛的表情。「……點解你同阿Jo個反應一模一樣。」
阿Jo既是凌少牧當初學跳舞時的同班同學亦同時是Antonia的中學同學,所以是兩人的共同朋友,目前在某家跳舞教室當跳舞導師。
「即係證明我同阿Jo先係一個正常反應囉。」凌少牧回答,「你知道有時候最先講道歉嘅唔一定係做錯事嗰一方。」
「我冇呢個時候喎。」
「死牛一邊頸。」他點評一句。
「你有口話人啦。」Antonia扮了一個鬼臉,凌少牧回敬她一記白眼。
「……唉,點解我會同你係朋友。」他半開玩笑地抱怨一句,於是話題無可避免地從各自的感情問題變成了細數當年在外國讀書時的黑歷史大賽,順便點了一枝威士忌喝。
「嗱,我去帶Darren返大澳見家長,你要搵Mavis傾呀。」一連幾杯烈酒下肚後少不免帶點微醺,凌少牧拿起自己的酒杯敲了敲對方的空杯,要神遊太虛的友人注意力回籠。
「No way.」
大概是因為上面這句話說得太過堅決,上天決定要打腫這位誓不低頭的人的臉。
兩個星期後的某天一大早便收到一通來自美國的長途電話的Antonia甫回到Studio就衝去找行政部的Jason,劈頭要求請兩星期的假,風風火火地乘搭當天晚上的飛機直奔太平洋的另一邊——作為運動員的Mavis在美國隨隊往集訓營時遇上嚴重交通意外,導致左小腿和手臂骨折,儘管沒有性命之虞,對Mavis往後的運動員生涯來說卻是一大隱憂,接下來的大半年必須要好好地接受物理治療以及各種復健。
縱使知道這個決定會把她的年假和無薪假全部用光甚至被炒魷魚,Antonia還是決定留下來陪她——凌少牧沒說錯,她就是死牛一邊頸的傢伙。
幸好知道她目前境況的舞團高層是一班惜才的人,Darren也想到一個折衷的方法:老實說Antonia主要工作都是畫圖設計作為宣傳,本人身在香港還是美國根本沒有什麼所謂,而且現今科技發達,電郵交稿、線上會議、視像通話看樣板實物通通不是問題,只是遺憾地錯過了好友入團後的第一次舞台演出以及在自己設計的宣傳海報和廣告牌面前打卡的機會,相比起來能夠成功和感情亮起紅燈將近半年的女友和好好像比較重要。屈指一算,她已經在美國快要三個月了,差不多是時候要回來了。
「噢,同Antonia傾完喇?佢同佢女朋友還好嗎?」瞥見凌少牧終於從廚房出來,Darren邊問邊收拾餐桌上的文件,清出一個角落好讓男友把新鮮出爐的法式焦糖燉蛋放到桌子上。
「兩個都幾好呀,話Mavis可以開始緩步跑啦,就算要返嚟都放心啲。」凌少牧先是對準兩個甜品拍了好幾張照片,又把相機切換成自拍模式跟Darren合照,這才開始享用這個小小的飯後甜品。
「係喎差唔多三個月佢都係時候要返嚟。」
「佢話訂好機票再同我哋講。」凌少牧想了想還是忍不住打趣。「之前同Mavis嗌哂交時仲實牙實齒話死都唔去箍煲,結果而家就唔肯返嚟。」
「正常喇,一嚟又小別勝新婚,二嚟又嚇餐飽。」
「啱吖,如果係你出意外我都會嚇死。」年下戀人點了點頭,突然把左手伸直放到桌上。Darren當然知道這個舉動是什麼意思,馬上把自己的手覆上去並握緊。
「唔准亂諗嘢呀傻瓜。」
腦袋裡的千迴百轉思路被對方識穿,凌少牧抿嘴一笑。
「知喇。」他皺了皺鼻頭,扮了一個鬼臉。
Darren對於這個回答以及戀人可愛的反應滿意地笑了笑,想了半晌終於決定清清喉嚨,緩緩開口。
「阿牧呀,」
「嗯?」
「我有啲嘢想同你講。」
讀懂Darren接下來要說的事情應該頗為正經和嚴肅,凌少牧放下叼在嘴裡的匙子,同時不自覺地坐直了身子,緊張地盯著他看。看到他如此乖巧緊張的樣子,Darren也顧不上等下會不會在床上被報復回去,輕笑出聲。
「你又唔駛咁緊張,放鬆啲,我唔係同你講分手。」
「……咁你個樣好嚴肅嘛。」被戀人擺了一道,凌少牧不滿地鼓起腮。「快啲講啦,咩事啫。」
「我其實一直都想進修增值下自己,所以之前報咗個關於藝術團體管理嘅兩年制post grad課程,讀完可以喺舞團度學以致用,最近終於收到錄取通知。」不待凌少牧祝賀的話語傳來,Darren緊接著說下去。「但呢個唔係本地課程嚟,我要去巴黎個邊讀,你……要唔要同我一齊去巴黎?」
謝天謝地,他終於成功說出口了。
大概是因為情欲契合,Darren幾個月前開始被一個瘋狂的想法盤踞腦海:他想和凌少牧好好過一輩子。
那次和阿牧一同到訪大澳老家見家長(雖然只見到母親和姐姐)後更加堅定這個念頭。
這個夢想是不可能在香港實現的,但是在沒有熟人的巴黎,他和凌少牧可以懶理他人的目光在街上牽手接吻,在只屬於兩人小天地的巴黎公寓裡過起同居生活。
在那兒,他可以忘卻一切偷情所帶來的罪惡感、拋開已婚已為人父的現實,和凌少牧光明正大地走在一起。
至於妻子那邊,Darren深信還有時間慢慢處理這個問題。
凌少牧沒有回話,只是呆呆地望著Darren看。呃,是被這個消息嚇呆了嗎?Darren不確定地抬手往他眼前揮了揮,試著引起對方的注意。
「阿牧?」
被這樣一喊凌少牧總算回過神來,直接站起來把身體往前傾,將兩人之間橫著的餐桌所造成的距離變為零,伸手按著Darren的後頸,給了他一個深吻。
保住最後的一點理性才沒有在餐桌或是沙發上開幹(事後清理射在沙發上的痕跡是場災難),兩人一邊擁吻一邊往睡房方向走,沿途就像兩個高中生般互相拉扯對方身上的衣物並扔到地上。當凌少牧推開睡房門順便一手將年上戀人推倒在床上時兩人已經脫剩內褲。倒在床上的Darren不甘示弱地伸手把凌少牧拉下來,兩具軀體緊緊地貼在一起,兩人喘著粗氣,感受著彼此的性器官又熱又硬。
「Je t'aime.」三兩下手勢便把對方身上最後的一件衣物脫掉往後扔,凌少牧在Darren下意識地將大腿抬起夾在他腰間的時候沒頭沒腦地爆出一句外語,他的眼角凝聚了即將溢出來的濕潤。
Darren沒有說話,只是舉起手用拇指腹輕輕拭去凌少牧喜悅的眼淚,隨即送上熱吻。
「唔啊啊啊——!」被戀人的碩大抵著體內最敏感的那一點內射讓Darren昂著頭發出一聲沙啞的叫喊,從不停止運作的大腦此刻被絕頂的快感洗刷得空白一片,完全無法思考。
一直等到射精結束後,凌少牧才堪堪地鬆開按著Darren髖骨的手,不捨地抽出方才還在對方體內肆虐的凶器。只見年長的戀人還沈醉在高潮餘韻當中,大腿有一下沒一下地抽搐著,失去東西咬住的某個穴口正隨著他的喘息一開一合,剛射進去的東西開始緩緩流出來,混和各種體液變得更加的一塌糊塗。
凌少牧被這過分火辣的畫面刺激得在內心暗罵了一聲,要不是不應期以及考慮到戀人的體力,他還蠻想再來一發。
強行把獸性壓下來回復那個人畜無害的溫和青年,他親暱地吻了吻Darren被眼淚和汗水沾濕的鬢角,決定再貪多一點溫存時間後就下床去浴室拿毛巾幫忙清理身體。
再次被榨乾體力的Darren一動也不動地背對凌少牧躺著,指腹輕輕地摩挲環在他腰肢上的手臂。
「……我一定要去巴黎歌劇院。」凌少牧倏地開口。Darren渾渾噩噩的大腦還在消化這句子的意思沒來得及給予任何回應,他又補上一句。「仲有要沿住塞納河同你一齊行返去住嗰度。」
「冇問題吖。」
Darren滿足地閉上眼睛,任由滿滿的幸福感充斥他全身。
趁著凌少牧還在浴室洗澡,已經先一步洗完的Darren揉著腰來到飯廳,打算把那兩個之前裝著燉蛋的碗和餐具拿到廚房清洗,眼角的餘光突然注意到被遺忘已久的手機的提示燈在不住閃爍,大概是有人找過他。他伸手拿起手機,滑動螢幕解鎖。
Karen傳送了一則訊息給您。
<訂好下個月廿五號返嚟嘅機票啦~話說Ryan話想入迪士尼玩,經網上買飛係咪平啲?你幫我搞掂佢吖😉>
被施咒而靜止的時間終於掙開魔法的控制,而且像是要把之前被停下來的份兒也一併補回來般,開始全速地往前衝。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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貪來的時間早晚要還。
※凌少牧 x Darren
※有車
中
如果要周政文用一個形容詞概括自己截至目前為止的成長經歷,他絕對可以用「人生勝利組」來形容自己。
從小到大都是成績名列前茅的名校高材生,以出色的A-level成績毫無懸念地入讀心儀的大學,工商管理碩士畢業後向穩定交往五年的女朋友求婚成功並踏入婚姻的殿堂,幾年後迎來第一個孩子;而在工作方面,Darren加入一個本地舞團中當管理層,薪水足夠讓他置業以及購入一輛私家車,與妻子兒子一年去兩次海外旅行也不是問題,過的正是香港打工仔夢寐以求的中產生活,甚至當兩夫婦為了兒子的教育問題而作出移民加拿大這個決定時也算不上是什麼困難。於是乎,妻子帶著兒子先到當地適應生活,留下丈夫在香港繼續工作賺錢,閒時再飛去當地一家團聚。
然後凌少牧毫無預警地跳進他的生命裡,直接將他從安穩卻逐漸失去趣味的生活軌道上扯下來。
即使作為一個無神論者,Darren有時還是忍不住想凌少牧會不會是上帝終於發現他目前的人生過得太幸運太過美滿而特地派來的,就像引誘夏娃吃下禁果的那條蛇一樣。
撒旦化身的蛇吐著信子,在女人的耳邊低喃建議她去摘下果實,抵擋不了誘惑的夏娃依言吃下禁果,世間從此便有了善與惡。
「……諗緊咩咁入神?」比平時更低沈的男性嗓音適時在Darren耳畔響起,把他從沈思中拉回現實。
埋在體內的某個東西偏偏在這時候準確地刷過那一點,Darren立刻咬緊嘴唇,硬生生把即將洩口而出的呻吟變成一聲悶哼。
計謀得逞的凌少牧綻開一個惡作劇成功的笑容,無視Darren投過來的眼刀——畢竟一個眼角泛著濕潤的瞪視對他來說毫無殺傷力,更何況他們某個地方還在相連呢——隨即低頭給予他一記深吻。為了交換親吻,Darren總算是鬆開嘴,方才被牙關咬過的嘴唇迅速被一根舌頭雷厲風行地舔過一遍,然後直接入侵他的口腔搜刮一切。
「唔……」在年下戀人出色的吻技下宣告敗陣,憋不住的呻吟終究還是洩了出來。結束親吻後的Darren伸手攀上凌少牧那因為長年跳舞而十分結實的背肌,盯著寢室天花板的視線隨著戀人下半身的律動而不斷晃動。
放假的早上應該與遠在加拿大、算算時差正是晚上時分的妻兒進行線上視訊通話,而不是一大早就被年下戀人壓在床上做愛,而且看樣子這場性事不到中午不會完結。
說真的,Darren在答應凌少牧的交往時完全沒想過他們會進展到這個地步——不不不,退一萬步來說他當初也沒想過居然會跟凌少牧有交往的一天——他原本只是想著普普通通地牽個手接個吻,卻忘了偷吃禁果、知曉善惡後的人類不過是世間上最貪婪的一種生物。
牽上手後就想擁抱,擁抱後就想要接吻,繼而開始互相解決生理需要,先是用手,後來在Darren回過神來之際,驚覺自己躺在凌少牧家裡的床上、全身上下的衣物被脫得清光、始作俑者單膝跪在他旁邊,正把安全套往那個……尺寸大小足以媲美外國人的地方戴。
與愛人的肉體連繫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再來是第三次……然後是數不清的無數次。
你問可怕嗎?當然可怕了。身為人夫與人父,還要是從小到大都沒幹過什麼離經叛道行為的絕佳模範,到頭來居然趁著妻兒在國外的時候出軌偷情,對象還要是一個比他還要年輕十歲以上的男孩子,Darren從答應交往的那刻就不斷和自己的內心交戰,責任感和罪惡感像惡夢般纏繞著他。
但更可怕的是他居然對此甘之如飴。
正如人類始祖在蛇的誘惑下知曉了善惡,Darren也在年少氣盛的情人帶領下嘗到了不曾享受過、只屬於年輕人的愛得轟烈和肉體歡愉的滋味,最終令他一步一步掉進無盡的地獄裡。
凌少牧側過臉親了親戀人汗濕的鬢角,示意Darren先放開自己好讓他轉換一下姿勢。失去支撐點的Darren只好退而求其次的抓緊他頭下的枕頭,望著凌少牧一把抓起自己一邊的大腿,陷入情動而變得敏感的內壁馬上感覺到埋在體內的巨物因為主人換了一個姿勢而更加深入,不禁發出一聲短促的喘叫。
沒放過Darren臉上或是體內任何一絲反應的凌少牧挑了挑眉毛,知道向來嚴肅冷靜的年長戀人正沈溺於肉體的歡愉中,一個張狂的笑容爬上他的嘴角。
「咁我繼續㗎喇。」不待Darren的回覆,凌少牧按住前者的腰側,再次開始他的活塞運動。
「阿……啊——!阿牧……唔……等、等等……太快——呃啊、啊……唔好咁快……」在對方宛如高速打樁機的攻勢下,Darren求饒的話語只有被撞得支離破碎的下場,變成斷斷續續的呻吟,聽在凌少牧耳中大概只有更加激起他征服欲的效果而已。
安靜的房間只餘下肉體碰撞聲以及噗嗤的水聲。凌少牧扳過Darren的下巴,在熱切的擁吻中領著他逐步走向性事的高潮。
「I love you so much.」在注滿精液的安全套末端打了一個死結後便投進房間角落的垃圾桶裡,凌少牧往身後的人臉上烙下一吻。
Darren對於這句告白僅是哼了一聲當作回覆,剛結束完一場淋漓盡致的性愛他現在累得連一根手指頭也不想動,偏偏凌少牧這時候拿著手機回到床上,還是讓他下意識地舉起手環過對方的肩膀,把人牢牢地拉進懷裡。
凌少牧抬眸給了Darren一個乖巧的笑容,後者一臉無語地盯著眼前的臉看,在心裡再次慨嘆他家愛人床上床下根本是兩個模樣。
床下,年下的戀人就像是一隻圍著他打轉、乖乖聽話的小狗;然而一旦來到床上,盯著你看的是一頭飢腸轆轆的大灰狼,一逮到空檔便會把握機會撲上來把你吃得一乾二淨。
「我哋晏晝做咩好呢?」一臉饜足的凌少牧邊滑著手機邊拋出這個問題,「——吖係喇,嗰日碌IG時見到大坑個頭開咗呢間café,睇相好似幾好味,不如我哋去打卡咯?」他把手機湊到Darren面前,螢幕上顯示了一些來自某家西式小餐館的菜式相片。
瞧見凌少牧那一臉期待的表情,Darren的確有一秒很想答應下去,幸好理性及時制止了這個魯莽的決定。
「……唔喇,啱啱開嘅話實勁多人啦。」而且呢種文青最愛嘅打卡點好容易會見到熟人。他默默地在心裡又補充一句。
大概是猜到Darren拒絕的原因是什麼,凌少牧失望地扁了扁嘴,還是乖乖地頷首。
「好啦咁。」他收回手機,又開始繼續看IG的帖子。
不忍心看到戀人露出這種表情,Darren想了想一些時下年輕人拍拖會做的活動,決定開口。
「……定去睇戲?最近有冇咩新戲想睇?」
凌少牧眨了眨眼睛,似乎有點意外Darren居然會主動建議約會活動,但是。
「哇,星期六下晝睇戲full house㗎喎?唔駛啦,我哋可以睇Netflix嘛。」凌少牧聳聳肩,Darren難得的主動已經成功把他剛才的失望一掃而空。「一陣睇下雪櫃仲有咩可以整嚟食,冇就一齊落去街市買當拍拖囉?」
「好呀。」Darren這趟欣然同意,不明所以地看著凌少牧從自己懷中掙出再次坐起身,還一副準備下床的模樣。「……去邊?」
「我去開缸熱水比你浸下,你攰就再攤多陣先喇。」凌少牧伸手撥開了Darren額前的亂髮,朝他微微一笑,離開房間。
留在床上的Darren只是怔怔地望著凌少牧的背影,一種說不出名字來的情感突然噎在喉嚨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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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係你帶佢入大澳行下囉,大澳撞到舞團成員機率點都會少過去西貢赤柱之類卦。」發現自己已經把這個IG帳號拉到最底,Antonia把手機交還予友人,執起筷子又開始把餸菜夾到自己的碗裡。她想了想還是如實地把自己的評語說出來。「……不過我都係唔明點解你哋兩個拍拖要拍到好似偷情咁。」
Antonia說這句話的時候凌少牧正輕按手機頁面右下的頭像切換回自己平時使用的那個帳號,聞言抬眸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
「咁係吖嘛,睇你啲相都已經係喺屋企拍拖唔多出街㗎啦,仲要特登開一個私人account得你哋兩個知喎 ,做乜啫而家?有冇咁唔見得光吖?」
「等Mavis返埋嚟香港唔駛再同你long D嗰時你可能就會明㗎喇。」
Antonia嘴角抽了抽。
「而家都唔駛long D啦。」她幽幽地說了一句,在凌少牧反應過來之前把話鋒一轉。「同埋我肯定就算喺香港都唔駛咁偷偷摸摸囉好嗎。」
凌少牧才沒打算上她的當,甫開口便再次把話題拉回來。
「你唔好同我講你同Mavis分咗手吖?」最近因為與戀人處於熱戀蜜月期而不自覺地冷落了朋友,凌少牧發現自己完全不清楚她和女友最新的感情狀況,現在看來非常不樂觀。「……我以為你哋有傾過。」
「Well,我都唔係好知而家呢個情況算分咗手定冷緊戰定等自然死亡,」她聳聳肩,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我哋有傾過吖,個幾禮拜前,只不過傾傾下又變咗嗌交咋嘛,跟住佢就block哂我所有account。」Antonia把手機螢幕展示給凌少牧看,只見Mavis的IG個人主頁上本應顯示帖子的地方空空如也,只有四個大字「尚無貼文」,明顯是被自家女友(希望還不用加一個「前」字在前面)黑單了。
「所以你諗住就咁?」
「咁我仲可以點吖,佢block哂我我點搵佢啫,定係我要飛去美國搵佢求原諒?最大問題係我冇做錯任何嘢喎,從頭到尾都係佢喺度發我小姐脾氣。」Antonia停下來,瞇起眼睛瞪著凌少牧看,後者臉上掛著一個可以說是在關愛的表情。「……點解你同阿Jo個反應一模一樣。」
阿Jo既是凌少牧當初學跳舞時的同班同學亦同時是Antonia的中學同學,所以是兩人的共同朋友,目前在某家跳舞教室當跳舞導師。
「即係證明我同阿Jo先係一個正常反應囉。」凌少牧回答,「你知道有時候最先講道歉嘅唔一定係做錯事嗰一方。」
「我冇呢個時候喎。」
「死牛一邊頸。」他點評一句。
「你有口話人啦。」Antonia扮了一個鬼臉,凌少牧回敬她一記白眼。
「……唉,點解我會同你係朋友。」他半開玩笑地抱怨一句,於是話題無可避免地從各自的感情問題變成了細數當年在外國讀書時的黑歷史大賽,順便點了一枝威士忌喝。
「嗱,我去帶Darren返大澳見家長,你要搵Mavis傾呀。」一連幾杯烈酒下肚後少不免帶點微醺,凌少牧拿起自己的酒杯敲了敲對方的空杯,要神遊太虛的友人注意力回籠。
「No way.」
大概是因為上面這句話說得太過堅決,上天決定要打腫這位誓不低頭的人的臉。
兩個星期後的某天一大早便收到一通來自美國的長途電話的Antonia甫回到Studio就衝去找行政部的Jason,劈頭要求請兩星期的假,風風火火地乘搭當天晚上的飛機直奔太平洋的另一邊——作為運動員的Mavis在美國隨隊往集訓營時遇上嚴重交通意外,導致左小腿和手臂骨折,儘管沒有性命之虞,對Mavis往後的運動員生涯來說卻是一大隱憂,接下來的大半年必須要好好地接受物理治療以及各種復健。
縱使知道這個決定會把她的年假和無薪假全部用光甚至被炒魷魚,Antonia還是決定留下來陪她——凌少牧沒說錯,她就是死牛一邊頸的傢伙。
幸好知道她目前境況的舞團高層是一班惜才的人,Darren也想到一個折衷的方法:老實說Antonia主要工作都是畫圖設計作為宣傳,本人身在香港還是美國根本沒有什麼所謂,而且現今科技發達,電郵交稿、線上會議、視像通話看樣板實物通通不是問題,只是遺憾地錯過了好友入團後的第一次舞台演出以及在自己設計的宣傳海報和廣告牌面前打卡的機會,相比起來能夠成功和感情亮起紅燈將近半年的女友和好好像比較重要。屈指一算,她已經在美國快要三個月了,差不多是時候要回來了。
「噢,同Antonia傾完喇?佢同佢女朋友還好嗎?」瞥見凌少牧終於從廚房出來,Darren邊問邊收拾餐桌上的文件,清出一個角落好讓男友把新鮮出爐的法式焦糖燉蛋放到桌子上。
「兩個都幾好呀,話Mavis可以開始緩步跑啦,就算要返嚟都放心啲。」凌少牧先是對準兩個甜品拍了好幾張照片,又把相機切換成自拍模式跟Darren合照,這才開始享用這個小小的飯後甜品。
「係喎差唔多三個月佢都係時候要返嚟。」
「佢話訂好機票再同我哋講。」凌少牧想了想還是忍不住打趣。「之前同Mavis嗌哂交時仲實牙實齒話死都唔去箍煲,結果而家就唔肯返嚟。」
「正常喇,一嚟又小別勝新婚,二嚟又嚇餐飽。」
「啱吖,如果係你出意外我都會嚇死。」年下戀人點了點頭,突然把左手伸直放到桌上。Darren當然知道這個舉動是什麼意思,馬上把自己的手覆上去並握緊。
「唔准亂諗嘢呀傻瓜。」
腦袋裡的千迴百轉思路被對方識穿,凌少牧抿嘴一笑。
「知喇。」他皺了皺鼻頭,扮了一個鬼臉。
Darren對於這個回答以及戀人可愛的反應滿意地笑了笑,想了半晌終於決定清清喉嚨,緩緩開口。
「阿牧呀,」
「嗯?」
「我有啲嘢想同你講。」
讀懂Darren接下來要說的事情應該頗為正經和嚴肅,凌少牧放下叼在嘴裡的匙子,同時不自覺地坐直了身子,緊張地盯著他看。看到他如此乖巧緊張的樣子,Darren也顧不上等下會不會在床上被報復回去,輕笑出聲。
「你又唔駛咁緊張,放鬆啲,我唔係同你講分手。」
「……咁你個樣好嚴肅嘛。」被戀人擺了一道,凌少牧不滿地鼓起腮。「快啲講啦,咩事啫。」
「我其實一直都想進修增值下自己,所以之前報咗個關於藝術團體管理嘅兩年制post grad課程,讀完可以喺舞團度學以致用,最近終於收到錄取通知。」不待凌少牧祝賀的話語傳來,Darren緊接著說下去。「但呢個唔係本地課程嚟,我要去巴黎個邊讀,你……要唔要同我一齊去巴黎?」
謝天謝地,他終於成功說出口了。
大概是因為情欲契合,Darren幾個月前開始被一個瘋狂的想法盤踞腦海:他想和凌少牧好好過一輩子。
那次和阿牧一同到訪大澳老家見家長(雖然只見到母親和姐姐)後更加堅定這個念頭。
這個夢想是不可能在香港實現的,但是在沒有熟人的巴黎,他和凌少牧可以懶理他人的目光在街上牽手接吻,在只屬於兩人小天地的巴黎公寓裡過起同居生活。
在那兒,他可以忘卻一切偷情所帶來的罪惡感、拋開已婚已為人父的現實,和凌少牧光明正大地走在一起。
至於妻子那邊,Darren深信還有時間慢慢處理這個問題。
凌少牧沒有回話,只是呆呆地望著Darren看。呃,是被這個消息嚇呆了嗎?Darren不確定地抬手往他眼前揮了揮,試著引起對方的注意。
「阿牧?」
被這樣一喊凌少牧總算回過神來,直接站起來把身體往前傾,將兩人之間橫著的餐桌所造成的距離變為零,伸手按著Darren的後頸,給了他一個深吻。
保住最後的一點理性才沒有在餐桌或是沙發上開幹(事後清理射在沙發上的痕跡是場災難),兩人一邊擁吻一邊往睡房方向走,沿途就像兩個高中生般互相拉扯對方身上的衣物並扔到地上。當凌少牧推開睡房門順便一手將年上戀人推倒在床上時兩人已經脫剩內褲。倒在床上的Darren不甘示弱地伸手把凌少牧拉下來,兩具軀體緊緊地貼在一起,兩人喘著粗氣,感受著彼此的性器官又熱又硬。
「Je t'aime.」三兩下手勢便把對方身上最後的一件衣物脫掉往後扔,凌少牧在Darren下意識地將大腿抬起夾在他腰間的時候沒頭沒腦地爆出一句外語,他的眼角凝聚了即將溢出來的濕潤。
Darren沒有說話,只是舉起手用拇指腹輕輕拭去凌少牧喜悅的眼淚,隨即送上熱吻。
「唔啊啊啊——!」被戀人的碩大抵著體內最敏感的那一點內射讓Darren昂著頭發出一聲沙啞的叫喊,從不停止運作的大腦此刻被絕頂的快感洗刷得空白一片,完全無法思考。
一直等到射精結束後,凌少牧才堪堪地鬆開按著Darren髖骨的手,不捨地抽出方才還在對方體內肆虐的凶器。只見年長的戀人還沈醉在高潮餘韻當中,大腿有一下沒一下地抽搐著,失去東西咬住的某個穴口正隨著他的喘息一開一合,剛射進去的東西開始緩緩流出來,混和各種體液變得更加的一塌糊塗。
凌少牧被這過分火辣的畫面刺激得在內心暗罵了一聲,要不是不應期以及考慮到戀人的體力,他還蠻想再來一發。
強行把獸性壓下來回復那個人畜無害的溫和青年,他親暱地吻了吻Darren被眼淚和汗水沾濕的鬢角,決定再貪多一點溫存時間後就下床去浴室拿毛巾幫忙清理身體。
再次被榨乾體力的Darren一動也不動地背對凌少牧躺著,指腹輕輕地摩挲環在他腰肢上的手臂。
「……我一定要去巴黎歌劇院。」凌少牧倏地開口。Darren渾渾噩噩的大腦還在消化這句子的意思沒來得及給予任何回應,他又補上一句。「仲有要沿住塞納河同你一齊行返去住嗰度。」
「冇問題吖。」
Darren滿足地閉上眼睛,任由滿滿的幸福感充斥他全身。
趁著凌少牧還在浴室洗澡,已經先一步洗完的Darren揉著腰來到飯廳,打算把那兩個之前裝著燉蛋的碗和餐具拿到廚房清洗,眼角的餘光突然注意到被遺忘已久的手機的提示燈在不住閃爍,大概是有人找過他。他伸手拿起手機,滑動螢幕解鎖。
Karen傳送了一則訊息給您。
<訂好下個月廿五號返嚟嘅機票啦~話說Ryan話想入迪士尼玩,經網上買飛係咪平啲?你幫我搞掂佢吖😉>
被施咒而靜止的時間終於掙開魔法的控制,而且像是要把之前被停下來的份兒也一併補回來般,開始全速地往前衝。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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