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遊日誌系列:06.-10.
※請遵守APH網絡禮儀。
※以下文章中提及的一切事物與現實上的國家、地區並無關係。
※以下內容含自家省擬人物出場,不喜者勿入。
※充滿古早味,作者本人也不忍直視。
王逸琛=香/港=Horace
06. 有你在
蛋型的車廂順著山勢攀升,越過了那即使四周重建改建但仍然自那年開幕便不曾改變過的標誌,最後開始減慢速度進入位元於山上的纜車總站。
「山上有什麼新的景點呢?」亞瑟突然抓住了一個工作人員問。
「哦,有水母館,這是全亞.洲最大的獨立水母館。」工作人員熱心地推介,「就在這兒的下層喔。」
「那Horace我們去水母館吧!」似乎被水母勾起了最大的興趣,亞瑟謝過工作人員便馬上拉走了還在看著地圖的Horace。
「水母?我討厭它們。」
「它們又沒得罪你,幹嘛要討厭它們?」明顯是在談判的對話,可是行動上已經在半拉半扯中牽走進黑暗的水母館當中。
「這兒空調有點冷,要不要加一件外套?」記得身邊的男孩只穿了一件長袖T-shirt加一條大圍巾,正打算脫下自己的外套加諸到少年單簿的身子上,卻發現手臂一緊。「——Horace?怎樣了?」
只見少年並沒有打算回答他的問題,雙眼緊盯著前方的水族箱。
眼前的水族箱至少也有百多隻近乎透明的小水母,以變幻莫測的燈光效果展示它們一收一放的動態,現在又四下無人,說真的還真有點兒詭異的感覺。
啊,原來討厭是指害怕嗎?
「別擔心,有我在。」要少年鬆開自己的手臂,亞瑟從後環住Horace的腰,讓他靠到自己的懷中。
在這清冷的館子維持這姿勢逛了一個圈,他們終於回到外面。
「水母是用來吃不是用來看的。」一想到只要上茶樓就能把那些該死的東西咬碎吞下,Horace就馬上心情好起來。
「別用穗那一套。」的確那是海蜇沒錯,可是不是每一種水母都可以被製成那道菜的好不好?
因為這句話破壞了少年得來不易的好心情再加上被認為有說這孩子最喜歡的穗哥哥的不是,所以接下來的海洋館遊Horace幾乎沒有跟亞瑟說一句話,直至亞瑟差點就要在眾目睽睽(已經到開放時間)之下吻上Horace要他消氣。
「你這個偽裝成紳士的色鬼!」氣急敗壞地喊道。
「我一向既是紳士又是色鬼——尤其是遇上你這可人兒的時候。」附在少年耳邊落下這一句,亞瑟終於肯乖乖地跟著少年走下海洋劇場的樓梯。
預先知道兩人會到來的訓練人員為他們打開隔絕觀眾席以及表演池的鐵欄,來到平時不會開放參觀的訓練池。
大概有六、七尾海豚正愉快地在水中暢泳,與訓練人員遊玩。其中一尾在聽見工作人員的呼喚後游至池邊,享受著亞瑟以及Horace的觸摸。
訓練人員以及Horace聊著有關這些海洋動物的話題,而亞瑟則是逗著海豚玩。
「海威若果還在的話,應該會很開心吧?」一個幾近遺忘的名字突然從亞瑟口中吐出來,令不論是Horace還是訓練員都怔了怔。
「嗯,一定會吧。」最後訓練員回答,「啊,要來一場只有兩位看到的表演嗎?」
「唉?可以嗎?」
「當然可以啦,你們好歹一位是我們的少爺,一位是決定興建這地方的先生呢!不表演給你們看,還可以給誰看?」
比常規表演時間早了一小時的劇場表演,比場地平時容納的三千多人成強烈對比的只有兩位觀眾,卻是不論是觀眾還是表演者都覺得是最精采的一次表演。
原因無他,僅是因為有你在。
07.
遊園後回到市區,已經是下午四時了。
「我要去街市,亞瑟先生要跟來嗎?」還記得以前每次他提起要去街市,這位紳士馬上臉有難色的。
也難怪,這種開放式、親眼目睹殺生場面的街市總是會令外國人卻步。
「哦,好啊。」所以在聽見這個答案時Horace是愣了一下。「今天是Horace為我下廚呢,當然要一塊兒去搜購食材。」
「那到時別說恐怖啊。」
「放心。」
人總是會反悔。
即使是一個國家的存在也不能倖免。
「阿叔,五隻田雞唔該。」(大叔,麻煩要五隻田雞)
「哦好呀,系煲湯定炆架?」(哦好的,是用來煮湯還是要燉?)看到客人是自家少爺,魚檔大叔親切地問。
「冬瓜炆田雞。」(冬瓜燉田雞)
「咁我幫你斬開佢。」(那我替你把它們切開)語畢,亞瑟瞪大眼睛看著那大叔徒手從鐵籠中抓出五隻活潑亂跳的田雞,拿起刀—--
「亞瑟先生,你最好閉上眼睛或者轉身。」千鈞一髮之際,Horace轉頭叮嚀自家先生一句。「它們的死法比剛才的蟹的死法更殘酷。」
「哦,好。」默默走到一旁,亞瑟松了一口氣。
不管過了多少年還是一個惡夢!買完蔬菜後,便買豬肉,這個都算了,可是在買海鮮的時候實在是覺得太殘忍了!
*
「好豐富!」看著人兒把最後一碟菜放到餐桌上,亞瑟終於忍不住讚歎出來。「謝謝,Horace。」
有炒蟹、有田雞、有菜,還有湯水,通通都是少年拿手的菜式。
「有什麼好謝的,開飯吧。」
吃完晚飯,最後還是拗不過執意要洗碗的亞瑟,Horace坐到沙發上,拿著遙控器在漫無目的地轉臺。然後電話毫無預警地響起。Horace再次不耐地嘖了好大的一聲。
「我講過咪鬼打電話黎你聾架??????」(我說過別他媽的打來你聾的嗎?)打懶得理會紳士先生還在廚房,Horace一按下接聽鍵便大吼。
電話彼端沈默了一會,然後一把好聽的女聲傳出來:「小香?你吃了火丅藥喔?我是灣耶。」
「呃,灣姐?對不起,我請了假,以為你是我上司秘書打來……」
「請假?可是你家上司叫我家上司叫我打來找你商量那個策/進/會的事情。」耳邊聽著這消息,空出來的手卻要聞聲好奇探頭出來的亞瑟先生放心。「——小香?你有沒在聽?」
「有,想要促進兩地商貿合作而成立的組織嘛。你那邊一個我這邊一個……」Horace眼角餘光緊盯著廚房,生怕被亞瑟知道他這是在工作。「其實這些你找我家的財.政.司聊也可以的。」
「哦?所以說現在姊姊來跟你聊天也不行嘍?」灣略帶奇怪地問。「還是你現在不方便聊電話?」
灣聽到了Horace的沈默,似乎想起些什麼。
「唉,該不會是誰在你身邊吧?那個英/國紳士?」試探地問,灣知道這個弟弟只有在面對他的愛人時才會變得這樣。
「呃,猜對了……」然而這句話不說還好,一說之下電話馬上傳來一陣尖叫然後背景還夾雜了台語的問候——似乎自己姊姊太過激動把她的上司手下都嚇到了。
「——什麼?亞瑟.柯克蘭在你家?!!!」灣完全顧不得了什麼禮儀劈頭就問,「嗚哇!太可惡了!!為什麼我現在不能抽身?我的同人本點子啊!!!」
Horace早已經把話筒和自己耳朵的距離拉遠,他歎了一口氣。
「不行、不行,我要打電話給二哥問他可不可以來到你家取材……」似乎冷靜下來的灣好像正在收拾混亂的桌面,尋找著另一支電話。
「算了吧灣姐,不論是你還是菊哥,你們沒有一個可以抽身過來。」因為將至的Easter是西方的節日。Horace勾起一個笑容,「灣姐晚安。」
掛斷電話,抬頭對上了翠綠的眼眸。
「怎了,跟誰聊電話聊得這麼開心?」剛從廚房出來便看到人兒窩在沙發上笑得開心。
「秘.密。」Horace伸手環住了亞瑟的脖子,送上了自己的吻。
才不要讓你們看到我跟先生的生活呢。
08.反對無效
於是事情便演變成這個地步。
兩人的衣物零亂地散在房間的每一個角落,就連原本應在床上的被單也被扔到地上。
黑暗的房間,只能隱約見到有兩個身影在床上互相交纏。
「等一下,亞、亞瑟先生……」好不容易才被這紳士放開已經被吻得通紅的嘴唇,Horace還沒回過氣來便感覺到肩膀位置被啃咬著——當亞瑟的嘴巴離開這位置時已經留下了一個暗紅色的標誌。
「怎麼了,Horace?」紳士先生有禮貌地問,但手撫摸著少年纖弱的腰的動作根本不能與紳士二字相提並論。「我可不會停下來……是你先引誘我。」
「可是明天……明天要早起床……」
「反對無效。」沒有任何轉彎的餘地。
然而天永遠不隨人願,尤其是有關亞瑟.柯克蘭的事上。
手機鈴聲再次很美好地響起,打破了這一室旖旎的氣氛。但這次並不是陳.奕.迅的陀.飛.輪,也就是意味著……
「別接啦。」亞瑟被Horace推開,不滿地說,雙手從後抱上這孩子。
「不行,這個一定要接。」因為是來自家人的電話。「別這樣,亞瑟先生!這很癢啦——喂?滬哥?」
聽見這名字的亞瑟猛然抬頭,望著Horace。只是後者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便投入對話之中。
「哦,差不多都完成了嗎?這很好,家人再過幾天會叫下面的人發稿公佈了--啊?下星期二來?不行啊……我有事忙。」臉有難色地看了看亞瑟,「不是,只是那天五天連假會很多人回家,我無謂製造更多的混亂……讓我那些直接負責世.博.會的家人來驗收不就行了?」
「可是阿港,你這樣悠閒不緊張的態度,要是開幕那天出了什麼岔子……」滬依然不肯放棄。
「即使出了什麼岔子,我家人一定會馬上想到對策。所以滬哥你放心吧。」我相信我那班效率最高、應對措施想得最快的家人,所以你給我放心好了。「沒有其他的事那我掛了?晚安。」
掛斷電話,Horace松了一口氣。
「那傢伙打來幹什麼?」亞瑟雙手抱胸,蹙起眉頭,「不是老跟你競爭嗎?」
「有關世.博.會的事。」Horace聳聳肩膀,「還有一個月便開幕嘛,穗哥說他開始精神緊張。」雖然他在聽見這詞時有一秒想過這位哥哥是不是更想說精神有問題的。
「看樣子也知道他精神開始緊張。」在倫/敦時,新聞也有在報導一個月後開幕的世博會。
因此,亞瑟有時也能夠透過電視波看到那個文質彬彬的英俊青年正接受訪問。
眼尖地看到Horace下了床,彎腰拾起地上的衣物。
「Horace?怎麼——」剛剛的事還沒完呢!
「去通知家人這件事,還有想起一些事要找穗哥哥商量。」剛好滬哥這個電話打來想到了有事要找他。「對不起啦亞瑟先生……今天真的不行,而且逛了一整天海.洋.公.園應該很累了吧?」
「可是——」
「反對無效。」套上衣服和褲子,Horace離開了房間。
他發誓這人兒轉身前臉上一閃而過的那個表情叫壞心眼。
09.
「好的,我們明白了。新聞稿會在這一兩天發佈的,也會準備到那兒驗收的了。」電話那一端的人恭敬地報告流程,「請問還有什麼嗎?」
「有,把你們這電話寫給滬哥叫他直接打給你們。」這家的少爺半開玩笑地說,不待另一邊的人詢問這是真是假便逕自道聲晚安然後掛斷電話,並且沒有因為電話是Iphone而放輕扔到書桌上的力度。
「穗哥哥?」少年坐到書桌後那張高背椅子裏去,朝著手電筒試探地喊了一聲。
「在!」螢幕裏現出了一個英俊的青年,看到最小的弟弟時馬上綻開了笑臉。「抱歉啊我們還在吃飯,不過我吃完了——有什麼事嗎,阿香?」
「有關世.博.會。」Horace回答,「剛剛滬哥打來。」
「哦,那個精神緊張的人啊。」俊臉上帶著不屑,令Horace想起當年那個西關大少。「好像是你家跟阿澳家的館子可以驗收了吧?我上星期被那傢伙拖了去那邊看到——他娘的簡直是悲慘經歷!」一想起那天一直對著那個傢伙,穗就想掀桌。
「所以開幕那天你會去吧?」知道不用理會穗的牢騷,Horace繼續說下去。
「當然了啦,中/國館很主要都是我跟那傢伙,還有魯、京。」穗扮了個鬼臉。
「辛苦你了唷,穗哥哥。」
「哼,我知道你可以不用去啦。」噘嘴,穗開口。「差點忘了,那個粵/港/合/作/框/架/協/議出了草案羅。」
「哦!」
「我明天叫人傳給你們看——不過其實你們那邊的人應該有收到?」
「穗哥哥,我放假。」
「什麼啊,還有兩天不是嗎?你自己先請假才不關我事!」
看著穗哥哥這樣子,Horace突然覺得自己那古惑仔血統除了因為紳士先生的海盜不良因數外,應該也是因為小時候穗哥哥的「教導」。
「對了,阿香,你今天怎麼睡這麼早?衣服——」穗奇怪地比劃了一下Horace的衣服。
因為這孩子一向都是穿著整齊,可是今天居然穿著領口這麼大、松垮垮的衣服。
「唉?」望了望身上的衣服,Horace瞪大眼睛。「糟糕!」
為什麼自己這麼大意?這衣服是那位金髮紳士的!一定是剛剛自己急著逃離那房間而拿錯衣服!所以,如此寬鬆的領口—--
「嗚哇!」Horace雙手緊緊捂住了肩膀上的那個令人害羞的痕跡。
「別遮了,香,我早看到了。」穗噗哧地笑了出來,突然壞壞地問,「是亞瑟.柯克蘭的傑作吧?」
「亞瑟.柯克蘭在你家?!」
突然,五重奏響起。五人中唯一的男生十分快速地推開了穗,與另四位女生取代了他的位置。這五人不是誰,正是住在穗哥哥附近的那五個人。他們家裏的情況現在自家天天都有在報導。
「為什麼你們五個會在的!」Horace又急又羞地說。
「哎呀面癱香/港臉紅了!」
「好可愛唷!」
「亞瑟.柯克蘭那傢伙真的在你家嗎?不用怕跟渝老大我說我馬上來打飛他!」
「把他叫來啦,桂姐姐有話要他轉托給那個死裸奔佬聽!」
「……」
「我說你們給我吃完飯洗完澡就滾回家!」終於搶回主導權的穗大吼。「不准把這事告訴上頭你們知道的吧?」
「我們知道啦可是香你快點叫柯克蘭來我要叫他打那個只懂玫瑰花的男人!」
「晚安,大家。」木無表情的Horace果斷地關上了視頻通話。
誰來告訴他這到底發生什麼事。
頂。(幹)
10.
到底是誰說世界上只有他一個能夠清楚明白到這個喜怒不形於色的孩子的真實心情?
即使相處了一百五十五年,他根本還是完全摸不清這孩子的脾性。
這是亞瑟.柯克蘭此刻坐在中/環威/靈/頓街蓮.香.樓接近窗的位置、桌子對面那心愛的人以報紙隔絕了兩人視線時的感想。
並且很可悲的他找不到問題的答案。
順帶一提的是,他們打從離開家宅起已經沒有交談過半句——嚴格來說是一直只有亞瑟在自說自話。
事件一。
發生時間:7:30AM 發生地點:香/港少爺家
「早安,Horace!」步下樓梯,已經看到客廳電視開著、黑髮少年窩在沙發上、前天那些家務助理正忙著吸塵了。
只是相較於亞瑟的熱情,Horace只是轉頭淡淡一瞥當作打招呼,而後繼續投入於電話裏頭。
「香/港少爺正在與上司聊電話。」在亞瑟面前放下一杯紅茶,家務助理解答了他的疑問。「還有,他吩咐過今天是去喝早茶所以我們沒有為你準備早餐。」
「咦?不是說放假的嗎?」不是說請假所以別打來的嗎?為什麼現在反而打過去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家少爺愛拼搏。」聳聳肩,看了看自家少爺一面聊電話一面看著與自己同名的新聞節目,家務助理繼續去忙。
於是乎,亞瑟.柯克蘭稍微有點孤單的一天就這樣開始了。
事件二。
發生時間:7:50AM 發生地點:中/區某街邊報紙攤檔
下了車繼續步行,兩人不是並肩前行,卻是一前一後。無論亞瑟如何努力追上了Horace的腳步,少年就是要發揮他那急促的步伐再拉開兩人的距離。
這個你追我趕的遊戲在兩人經過報攤時停下來。
「星.島。」Horace從錢包掏出兩枚硬幣,放到報販手上,接過對摺了的報紙便繼續走。
「呃等一下啦Horace!麻煩給我一份泰.晤.士.報!」扔下一張二十元,亞瑟接過報紙便馬上趕上少年的腳步。「你到底在氣什麼?」
沒有回答。
好啦雖然應該是自己問題但是他討厭這樣不明不白就被判死丅刑好不好。
嗯是的,今天是漫長的一天--至少在紳士成功找出戀人生氣的原因之前。
TBC.
海威是以前海馬公園的殺人鯨,在97之前去世了。
五重奏是桂渝黔川雲
當年他們那邊旱災,去穗家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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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型的車廂順著山勢攀升,越過了那即使四周重建改建但仍然自那年開幕便不曾改變過的標誌,最後開始減慢速度進入位元於山上的纜車總站。
「山上有什麼新的景點呢?」亞瑟突然抓住了一個工作人員問。
「哦,有水母館,這是全亞.洲最大的獨立水母館。」工作人員熱心地推介,「就在這兒的下層喔。」
「那Horace我們去水母館吧!」似乎被水母勾起了最大的興趣,亞瑟謝過工作人員便馬上拉走了還在看著地圖的Horace。
「水母?我討厭它們。」
「它們又沒得罪你,幹嘛要討厭它們?」明顯是在談判的對話,可是行動上已經在半拉半扯中牽走進黑暗的水母館當中。
「這兒空調有點冷,要不要加一件外套?」記得身邊的男孩只穿了一件長袖T-shirt加一條大圍巾,正打算脫下自己的外套加諸到少年單簿的身子上,卻發現手臂一緊。「——Horace?怎樣了?」
只見少年並沒有打算回答他的問題,雙眼緊盯著前方的水族箱。
眼前的水族箱至少也有百多隻近乎透明的小水母,以變幻莫測的燈光效果展示它們一收一放的動態,現在又四下無人,說真的還真有點兒詭異的感覺。
啊,原來討厭是指害怕嗎?
「別擔心,有我在。」要少年鬆開自己的手臂,亞瑟從後環住Horace的腰,讓他靠到自己的懷中。
在這清冷的館子維持這姿勢逛了一個圈,他們終於回到外面。
「水母是用來吃不是用來看的。」一想到只要上茶樓就能把那些該死的東西咬碎吞下,Horace就馬上心情好起來。
「別用穗那一套。」的確那是海蜇沒錯,可是不是每一種水母都可以被製成那道菜的好不好?
因為這句話破壞了少年得來不易的好心情再加上被認為有說這孩子最喜歡的穗哥哥的不是,所以接下來的海洋館遊Horace幾乎沒有跟亞瑟說一句話,直至亞瑟差點就要在眾目睽睽(已經到開放時間)之下吻上Horace要他消氣。
「你這個偽裝成紳士的色鬼!」氣急敗壞地喊道。
「我一向既是紳士又是色鬼——尤其是遇上你這可人兒的時候。」附在少年耳邊落下這一句,亞瑟終於肯乖乖地跟著少年走下海洋劇場的樓梯。
預先知道兩人會到來的訓練人員為他們打開隔絕觀眾席以及表演池的鐵欄,來到平時不會開放參觀的訓練池。
大概有六、七尾海豚正愉快地在水中暢泳,與訓練人員遊玩。其中一尾在聽見工作人員的呼喚後游至池邊,享受著亞瑟以及Horace的觸摸。
訓練人員以及Horace聊著有關這些海洋動物的話題,而亞瑟則是逗著海豚玩。
「海威若果還在的話,應該會很開心吧?」一個幾近遺忘的名字突然從亞瑟口中吐出來,令不論是Horace還是訓練員都怔了怔。
「嗯,一定會吧。」最後訓練員回答,「啊,要來一場只有兩位看到的表演嗎?」
「唉?可以嗎?」
「當然可以啦,你們好歹一位是我們的少爺,一位是決定興建這地方的先生呢!不表演給你們看,還可以給誰看?」
比常規表演時間早了一小時的劇場表演,比場地平時容納的三千多人成強烈對比的只有兩位觀眾,卻是不論是觀眾還是表演者都覺得是最精采的一次表演。
原因無他,僅是因為有你在。
07.
遊園後回到市區,已經是下午四時了。
「我要去街市,亞瑟先生要跟來嗎?」還記得以前每次他提起要去街市,這位紳士馬上臉有難色的。
也難怪,這種開放式、親眼目睹殺生場面的街市總是會令外國人卻步。
「哦,好啊。」所以在聽見這個答案時Horace是愣了一下。「今天是Horace為我下廚呢,當然要一塊兒去搜購食材。」
「那到時別說恐怖啊。」
「放心。」
人總是會反悔。
即使是一個國家的存在也不能倖免。
「阿叔,五隻田雞唔該。」(大叔,麻煩要五隻田雞)
「哦好呀,系煲湯定炆架?」(哦好的,是用來煮湯還是要燉?)看到客人是自家少爺,魚檔大叔親切地問。
「冬瓜炆田雞。」(冬瓜燉田雞)
「咁我幫你斬開佢。」(那我替你把它們切開)語畢,亞瑟瞪大眼睛看著那大叔徒手從鐵籠中抓出五隻活潑亂跳的田雞,拿起刀—--
「亞瑟先生,你最好閉上眼睛或者轉身。」千鈞一髮之際,Horace轉頭叮嚀自家先生一句。「它們的死法比剛才的蟹的死法更殘酷。」
「哦,好。」默默走到一旁,亞瑟松了一口氣。
不管過了多少年還是一個惡夢!買完蔬菜後,便買豬肉,這個都算了,可是在買海鮮的時候實在是覺得太殘忍了!
*
「好豐富!」看著人兒把最後一碟菜放到餐桌上,亞瑟終於忍不住讚歎出來。「謝謝,Horace。」
有炒蟹、有田雞、有菜,還有湯水,通通都是少年拿手的菜式。
「有什麼好謝的,開飯吧。」
吃完晚飯,最後還是拗不過執意要洗碗的亞瑟,Horace坐到沙發上,拿著遙控器在漫無目的地轉臺。然後電話毫無預警地響起。Horace再次不耐地嘖了好大的一聲。
「我講過咪鬼打電話黎你聾架??????」(我說過別他媽的打來你聾的嗎?)打懶得理會紳士先生還在廚房,Horace一按下接聽鍵便大吼。
電話彼端沈默了一會,然後一把好聽的女聲傳出來:「小香?你吃了火丅藥喔?我是灣耶。」
「呃,灣姐?對不起,我請了假,以為你是我上司秘書打來……」
「請假?可是你家上司叫我家上司叫我打來找你商量那個策/進/會的事情。」耳邊聽著這消息,空出來的手卻要聞聲好奇探頭出來的亞瑟先生放心。「——小香?你有沒在聽?」
「有,想要促進兩地商貿合作而成立的組織嘛。你那邊一個我這邊一個……」Horace眼角餘光緊盯著廚房,生怕被亞瑟知道他這是在工作。「其實這些你找我家的財.政.司聊也可以的。」
「哦?所以說現在姊姊來跟你聊天也不行嘍?」灣略帶奇怪地問。「還是你現在不方便聊電話?」
灣聽到了Horace的沈默,似乎想起些什麼。
「唉,該不會是誰在你身邊吧?那個英/國紳士?」試探地問,灣知道這個弟弟只有在面對他的愛人時才會變得這樣。
「呃,猜對了……」然而這句話不說還好,一說之下電話馬上傳來一陣尖叫然後背景還夾雜了台語的問候——似乎自己姊姊太過激動把她的上司手下都嚇到了。
「——什麼?亞瑟.柯克蘭在你家?!!!」灣完全顧不得了什麼禮儀劈頭就問,「嗚哇!太可惡了!!為什麼我現在不能抽身?我的同人本點子啊!!!」
Horace早已經把話筒和自己耳朵的距離拉遠,他歎了一口氣。
「不行、不行,我要打電話給二哥問他可不可以來到你家取材……」似乎冷靜下來的灣好像正在收拾混亂的桌面,尋找著另一支電話。
「算了吧灣姐,不論是你還是菊哥,你們沒有一個可以抽身過來。」因為將至的Easter是西方的節日。Horace勾起一個笑容,「灣姐晚安。」
掛斷電話,抬頭對上了翠綠的眼眸。
「怎了,跟誰聊電話聊得這麼開心?」剛從廚房出來便看到人兒窩在沙發上笑得開心。
「秘.密。」Horace伸手環住了亞瑟的脖子,送上了自己的吻。
才不要讓你們看到我跟先生的生活呢。
08.反對無效
於是事情便演變成這個地步。
兩人的衣物零亂地散在房間的每一個角落,就連原本應在床上的被單也被扔到地上。
黑暗的房間,只能隱約見到有兩個身影在床上互相交纏。
「等一下,亞、亞瑟先生……」好不容易才被這紳士放開已經被吻得通紅的嘴唇,Horace還沒回過氣來便感覺到肩膀位置被啃咬著——當亞瑟的嘴巴離開這位置時已經留下了一個暗紅色的標誌。
「怎麼了,Horace?」紳士先生有禮貌地問,但手撫摸著少年纖弱的腰的動作根本不能與紳士二字相提並論。「我可不會停下來……是你先引誘我。」
「可是明天……明天要早起床……」
「反對無效。」沒有任何轉彎的餘地。
然而天永遠不隨人願,尤其是有關亞瑟.柯克蘭的事上。
手機鈴聲再次很美好地響起,打破了這一室旖旎的氣氛。但這次並不是陳.奕.迅的陀.飛.輪,也就是意味著……
「別接啦。」亞瑟被Horace推開,不滿地說,雙手從後抱上這孩子。
「不行,這個一定要接。」因為是來自家人的電話。「別這樣,亞瑟先生!這很癢啦——喂?滬哥?」
聽見這名字的亞瑟猛然抬頭,望著Horace。只是後者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便投入對話之中。
「哦,差不多都完成了嗎?這很好,家人再過幾天會叫下面的人發稿公佈了--啊?下星期二來?不行啊……我有事忙。」臉有難色地看了看亞瑟,「不是,只是那天五天連假會很多人回家,我無謂製造更多的混亂……讓我那些直接負責世.博.會的家人來驗收不就行了?」
「可是阿港,你這樣悠閒不緊張的態度,要是開幕那天出了什麼岔子……」滬依然不肯放棄。
「即使出了什麼岔子,我家人一定會馬上想到對策。所以滬哥你放心吧。」我相信我那班效率最高、應對措施想得最快的家人,所以你給我放心好了。「沒有其他的事那我掛了?晚安。」
掛斷電話,Horace松了一口氣。
「那傢伙打來幹什麼?」亞瑟雙手抱胸,蹙起眉頭,「不是老跟你競爭嗎?」
「有關世.博.會的事。」Horace聳聳肩膀,「還有一個月便開幕嘛,穗哥說他開始精神緊張。」雖然他在聽見這詞時有一秒想過這位哥哥是不是更想說精神有問題的。
「看樣子也知道他精神開始緊張。」在倫/敦時,新聞也有在報導一個月後開幕的世博會。
因此,亞瑟有時也能夠透過電視波看到那個文質彬彬的英俊青年正接受訪問。
眼尖地看到Horace下了床,彎腰拾起地上的衣物。
「Horace?怎麼——」剛剛的事還沒完呢!
「去通知家人這件事,還有想起一些事要找穗哥哥商量。」剛好滬哥這個電話打來想到了有事要找他。「對不起啦亞瑟先生……今天真的不行,而且逛了一整天海.洋.公.園應該很累了吧?」
「可是——」
「反對無效。」套上衣服和褲子,Horace離開了房間。
他發誓這人兒轉身前臉上一閃而過的那個表情叫壞心眼。
09.
「好的,我們明白了。新聞稿會在這一兩天發佈的,也會準備到那兒驗收的了。」電話那一端的人恭敬地報告流程,「請問還有什麼嗎?」
「有,把你們這電話寫給滬哥叫他直接打給你們。」這家的少爺半開玩笑地說,不待另一邊的人詢問這是真是假便逕自道聲晚安然後掛斷電話,並且沒有因為電話是Iphone而放輕扔到書桌上的力度。
「穗哥哥?」少年坐到書桌後那張高背椅子裏去,朝著手電筒試探地喊了一聲。
「在!」螢幕裏現出了一個英俊的青年,看到最小的弟弟時馬上綻開了笑臉。「抱歉啊我們還在吃飯,不過我吃完了——有什麼事嗎,阿香?」
「有關世.博.會。」Horace回答,「剛剛滬哥打來。」
「哦,那個精神緊張的人啊。」俊臉上帶著不屑,令Horace想起當年那個西關大少。「好像是你家跟阿澳家的館子可以驗收了吧?我上星期被那傢伙拖了去那邊看到——他娘的簡直是悲慘經歷!」一想起那天一直對著那個傢伙,穗就想掀桌。
「所以開幕那天你會去吧?」知道不用理會穗的牢騷,Horace繼續說下去。
「當然了啦,中/國館很主要都是我跟那傢伙,還有魯、京。」穗扮了個鬼臉。
「辛苦你了唷,穗哥哥。」
「哼,我知道你可以不用去啦。」噘嘴,穗開口。「差點忘了,那個粵/港/合/作/框/架/協/議出了草案羅。」
「哦!」
「我明天叫人傳給你們看——不過其實你們那邊的人應該有收到?」
「穗哥哥,我放假。」
「什麼啊,還有兩天不是嗎?你自己先請假才不關我事!」
看著穗哥哥這樣子,Horace突然覺得自己那古惑仔血統除了因為紳士先生的海盜不良因數外,應該也是因為小時候穗哥哥的「教導」。
「對了,阿香,你今天怎麼睡這麼早?衣服——」穗奇怪地比劃了一下Horace的衣服。
因為這孩子一向都是穿著整齊,可是今天居然穿著領口這麼大、松垮垮的衣服。
「唉?」望了望身上的衣服,Horace瞪大眼睛。「糟糕!」
為什麼自己這麼大意?這衣服是那位金髮紳士的!一定是剛剛自己急著逃離那房間而拿錯衣服!所以,如此寬鬆的領口—--
「嗚哇!」Horace雙手緊緊捂住了肩膀上的那個令人害羞的痕跡。
「別遮了,香,我早看到了。」穗噗哧地笑了出來,突然壞壞地問,「是亞瑟.柯克蘭的傑作吧?」
「亞瑟.柯克蘭在你家?!」
突然,五重奏響起。五人中唯一的男生十分快速地推開了穗,與另四位女生取代了他的位置。這五人不是誰,正是住在穗哥哥附近的那五個人。他們家裏的情況現在自家天天都有在報導。
「為什麼你們五個會在的!」Horace又急又羞地說。
「哎呀面癱香/港臉紅了!」
「好可愛唷!」
「亞瑟.柯克蘭那傢伙真的在你家嗎?不用怕跟渝老大我說我馬上來打飛他!」
「把他叫來啦,桂姐姐有話要他轉托給那個死裸奔佬聽!」
「……」
「我說你們給我吃完飯洗完澡就滾回家!」終於搶回主導權的穗大吼。「不准把這事告訴上頭你們知道的吧?」
「我們知道啦可是香你快點叫柯克蘭來我要叫他打那個只懂玫瑰花的男人!」
「晚安,大家。」木無表情的Horace果斷地關上了視頻通話。
誰來告訴他這到底發生什麼事。
頂。(幹)
10.
到底是誰說世界上只有他一個能夠清楚明白到這個喜怒不形於色的孩子的真實心情?
即使相處了一百五十五年,他根本還是完全摸不清這孩子的脾性。
這是亞瑟.柯克蘭此刻坐在中/環威/靈/頓街蓮.香.樓接近窗的位置、桌子對面那心愛的人以報紙隔絕了兩人視線時的感想。
並且很可悲的他找不到問題的答案。
順帶一提的是,他們打從離開家宅起已經沒有交談過半句——嚴格來說是一直只有亞瑟在自說自話。
事件一。
發生時間:7:30AM 發生地點:香/港少爺家
「早安,Horace!」步下樓梯,已經看到客廳電視開著、黑髮少年窩在沙發上、前天那些家務助理正忙著吸塵了。
只是相較於亞瑟的熱情,Horace只是轉頭淡淡一瞥當作打招呼,而後繼續投入於電話裏頭。
「香/港少爺正在與上司聊電話。」在亞瑟面前放下一杯紅茶,家務助理解答了他的疑問。「還有,他吩咐過今天是去喝早茶所以我們沒有為你準備早餐。」
「咦?不是說放假的嗎?」不是說請假所以別打來的嗎?為什麼現在反而打過去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家少爺愛拼搏。」聳聳肩,看了看自家少爺一面聊電話一面看著與自己同名的新聞節目,家務助理繼續去忙。
於是乎,亞瑟.柯克蘭稍微有點孤單的一天就這樣開始了。
事件二。
發生時間:7:50AM 發生地點:中/區某街邊報紙攤檔
下了車繼續步行,兩人不是並肩前行,卻是一前一後。無論亞瑟如何努力追上了Horace的腳步,少年就是要發揮他那急促的步伐再拉開兩人的距離。
這個你追我趕的遊戲在兩人經過報攤時停下來。
「星.島。」Horace從錢包掏出兩枚硬幣,放到報販手上,接過對摺了的報紙便繼續走。
「呃等一下啦Horace!麻煩給我一份泰.晤.士.報!」扔下一張二十元,亞瑟接過報紙便馬上趕上少年的腳步。「你到底在氣什麼?」
沒有回答。
好啦雖然應該是自己問題但是他討厭這樣不明不白就被判死丅刑好不好。
嗯是的,今天是漫長的一天--至少在紳士成功找出戀人生氣的原因之前。
TBC.
海威是以前海馬公園的殺人鯨,在97之前去世了。
五重奏是桂渝黔川雲
當年他們那邊旱災,去穗家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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