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遊日誌系列:11.-17.
※請遵守APH網絡禮儀。
※以下文章中提及的一切事物與現實上的國家、地區並無關係。
※以下內容含自家省擬人物出場,不喜者勿入。
※充滿古早味,作者本人也不忍直視。
王逸琛=香/港=Horace
11. 胃痛元兇
「Horace,東西再不吃掉就要冷掉了。」輕聲說,亞瑟其實有點擔心人兒會突然掀桌的。「你的大包啊……」
黑髮少年放下報紙,總算露出木無表情的臉孔。只見他拿起筷子,迅雷不及掩耳地把桌上的食物一掃而光,然後拿著點心紙站起來走掉。
被、被完全無視了……這紳士教育中從沒教過啊!亞瑟歎氣,居然連他喜歡吃的蛋撻也吃掉了。仍然有點笨拙地執起筷子,亞瑟認命地把最後一口馬拉糕放進口。下一秒好幾層的蒸籠「砰」的放到桌上,把茶都要震得溢出來。
「Hor、Horace?!」目瞪口呆地看著少年放下點心卡便優雅地坐下來,端起茶啜了一小口茶便開始享用他的早飯。
微微揚起的嘴角顯示出這孩子難得的好心情,所以—--
「呐,Horace,到底因為什麼事生氣了?是因為我的問題嗎?」他這叫低聲下氣,是的。若果阿爾弗雷德還有紅酒混蛋在的話肯定會笑掉大牙。
可惜偏偏這世界上總會有人不領情,更壞一點就是剋住你。
嘛,不過會有人既是剋著你也愛著你的嗎?嘿。
Horace夾起春卷的動作頓了一下,抬頭,果然看到令他突然惡寒的原因。他輕歎了一口氣,繼續動作。
其實他沒怎麼生氣,真的。
只是……因為這傢伙害他昨晚在這麼多人面前丟臉,想要欺負一下而已……噓,別說出去!
「……」保持緘默,亞瑟覺得自己該放棄去確認,因為答案顯而易見。
咦?沒有了嗎?偷瞄了一下突然靜下來的先生,赫然發現他已換上了認真的表情。
冇戲唱了。
吃過了有點沈悶的早點,兩人走在皇.后.大.道.中上,等待司機。
「亞瑟先生,我看我還是去一下交.易.所。你可以自己等司機嗎?」
「好的,沒問題。」明顯心不在焉。喂這是我今天第一次開口跟你說話耶,你不是盼了好久的嗎,給點反應好不好?「不要工作太忙忘了時間!」
雖然有點不祥預感,Horace還是點點頭。
「我晚飯前會回來。」
股票期.貨恒.生.指.數,我回來了!
*
第六感是正確的,不論男還女。
晚上六點,Horace打開他那幢位於半山區的豪宅的大門,看清是誰在廚房工作時,他那一刻只想奪門而出。
可是在離開前他已經震驚得無法移動半步。
「你回來了,Horace?」金髮男人穿著圍裙,滿臉笑容。「今天是我下廚唷,希望你可以消氣。」
老闆,我胃痛。(老天,我胃痛)
12.你不懂
為什麼,你總是不懂?
少年奪門而出前的一瞬所喊出的話語還在耳邊迴響。
他不懂什麼?
的確他承認自己還是不完全瞭解這位住在遠東的戀人,可是他總能夠旁側推敲出少年的心情,知道個大概。
一開始他是認為Horace是生氣昨晚差點把他吃掉的事,可是現在回想起來好像不是?
「柯克蘭先生。」在茶几放下一杯紅茶,家務助理開口。「如果沒有什麼事那我們先下班了。明天起我們放五天假,不會來。我們之前已經有跟香/港少爺說過了。」
「哦,那晚安。」
「再見,柯克蘭先生。」突然好心加上一句,「您好像應該去找回香/港少爺吧?」
「我怎知道他跑到哪去了啊?」搔搔已經淩亂的金髮,亞瑟煩躁地說。
「喂喂喂,你們不是戀人嗎?」沒好氣地白了一眼,「通常跟情人吵架後不是去喝酒解愁就是到海邊吹風吧?我怕您再不去找他明天報紙說觀.塘.碼.頭有浮屍。」
此話一出馬上惹來另三位家務助理的抗議。
「大吉利是!你有冇搞錯啊咪亂咒少爺喎!」(大吉大利!你有沒有搞錯啊,不要亂詛咒少爺!)
「系羅!我叫佢豉椒炒魷架!」(就是啊,我叫他把你解雇!)
「講下姐!」(說說而已啦)
「講下好未!!」(說說還不夠嗎?)
「Horace酒品這麼差,應該不會去喝酒吧?」
「不對,蘭.桂.坊比起中.環碼頭距離近得多。」
「蘭、蘭.桂.坊?!」好久沒有聽過的一個地方名字。
「啊,而且因為明天放假,今天應該很多人去那兒慶祝喔。」
「替我鎖門,就這樣!」話音未落,亞瑟已經一溜煙跑不見。
*
當亞瑟終於越過熙來攘往的街道、躲過不同女性的搭訕來到一個小酒吧找到趴在吧臺上的Horace時,人兒已經醉到不省人事。
嘴角抽搐地環顧了吧臺上的瓶瓶罐罐,亞瑟開口問酒吧的調酒師:「他喝了多少杯?」
「半打啤酒,三杯調酒。」誠實地回答,「好久沒看他喝得這麼多了。」
「麻煩你了。」抬起了Horace,亞瑟準備離開。
「我替你們叫計程車吧。」
「謝謝。」
半拖半拉地帶著Horace來到雲.咸.街等待計程車,剛好人兒也迷迷糊糊地醒過來。
「Horace?你醒了嗎?」帶著醉意的眼睛直直盯著金髮紳士看,然後Horace突然輕笑出聲。
「哈哈,很多亞瑟先生的頭在我面前出現啊…嗝…我在做夢嗎…嗝…」
「不是,你醉酒了。」轉換了手勢,亞瑟繼續扶著Horace。
「我沒有醉酒!沒有沒有沒有!!!」好了,這下真是醉了。Horace一醉酒就會開始發脾氣。
「是是是你沒有醉酒,我知道。Horace還很清醒。」
「你知鬼。你不懂,你什麼都不懂。」(你知啥)
不懂。
對,到底我不懂什麼?
「Horace,我不懂什麼?」
「你不懂…嗝…你什麼都不懂…」還是在鬧彆扭。
「嗯,可是亞瑟要知道自己不懂什麼才能做到改善啊。」真懷念啊,這種語氣。時光好像倒流到百多年前。初相識的亞瑟與還是個小孩子的Horace。
「改善?哈哈…太遲了…嗝…」
「太遲?」
「對,一切都太遲了啊!唯一的一百五十五年已經過去了!我不再是住你家的人,而且也不被你們那邊承認為你們的家人!已經回不了過去,而且我們也根本沒有未來……」Horace大喊,透明的淚水亦從眼角溢出。
「Horace……」
「為什麼你不懂?明明那天我等著你追上來把我拐跑、明明我一直等著你、明明我愛著你!……明明我今天根本沒有生氣,為什麼你總是自以為是以為我生氣所以想要討好我……」
「Horace!」已經夠了,不想再聽見這人兒那近乎歇斯底里、絕望的申訴。「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不對,我不是不懂。
是的,我忘了一件事。
我忘了不只是我愛他,我忘了他對我的愛不比我對他的輕。
所以我變得不懂瞭解他的感受。他想要的不是呵護、不是我的寵溺,而是我對他的尊重、對他的瞭解。
我們之間不是保護與被保護的關係,而是互相並肩扶持向前走的關係。
再也忍不住,亞瑟直接捧著人兒的臉便吻上了那嫣紅的嘴唇。
就在轉角的街口,昏黃的路燈中。
沒有人會在夜中.環的街頭因為這對愛侶而駐足,但一次又一次無情的時間為他們終於停留了。
不能回到過去、沒有期望的未來,那又如何?我們還有此刻、屬於我倆的現在。
13.酬勞
和煦的陽光灑落躺在房間裏King size大床的兩人身上,叫醒了其中一名金髮男人。
亞瑟.柯克蘭緩緩睜開清澈的綠眸。
早上七時。
他懷中的人兒睡得很沈。也難怪的,昨晚累壞他了。
但是再這樣下去,太陽就會令他的小愛人醒過來。所以,還是起床把窗簾拉上吧?
收回了掛在Horace腰間的手,離開床鋪把窗簾拉上。然而這一系列的動作再加上頓失的溫暖來源令人兒驚醒過來。
「唔、」舉手揉著迷糊的眼睛,Horace艱難地移動著身體。
「Good morning, Horace.」走到人兒身邊,往額上印下一吻。「有沒頭痛?」
「嗯……」經戀人一提,Horace終於想起了昨晚幹了什麼事。他悄悄地翻開被子一看,難過地把頭埋進枕頭中。
「我去拿必理痛給你。」忍著笑意,亞瑟拿起褲子穿上離開了房間。
四下無人的客廳、一塵不染的廚房,說明了大宅裏只有自己以及戀人。亞瑟打開藥櫃,才剛打算倒一杯水和帶著藥丸回到樓上,卻眼尖地看到Horace已經落到客廳,把自己埋進沙發上。原本漆黑無聲的電視也突然開啟。
——為什麼又是股票。
輕歎一口氣,把水和藥放到茶几上,亞瑟坐到Horace旁邊。
「今天放假,沒有人替我們作早餐。Horace想吃什麼?」
「……只要不是你弄。」少年嘴巴不饒人,他拿起遙控器開始轉頻道。
「……」沒錯這句的殺傷力不是蓋的,亞瑟的心受傷了。
「也不要叫我起來煮……你這個兇手。」Horace抬頭望著亞瑟,一字一字地說。
「喔?不知道誰昨天在我身下叫得很高興?」亞瑟輕輕撫摸著Horace那雙露出浴袍之外的腳,整個人亦欺到人兒身上。
「你再不起來我就要你永遠絕子絕孫。」言下之意就是亞瑟再不離開他就要一腳踹在男人的要害上。
為什麼自己明明是海盜卻無法對付這個漁村小子!
亞瑟沒趣地坐起來,開口:「好吧,我去買早餐好了。Horace你想吃什麼?」
「泰.昌.蛋撻——我要新鮮出爐的。」少年說,「然後要絲襪奶茶。」
「好、好。你就乖乖地吃完藥等我回來吧!」亞瑟準備回到樓上更換衣物,Horace慢慢地移動著身體拿起必理痛。
「對了,順帶提醒你,泰.昌餅家每次蛋撻出爐前都排隊的。你動作快一點。」吞下藥丸,咕嚕咕嚕地喝下水,Horace滿意地看到原本正慢慢踱上樓的人一下子跑不見,然後再在眨眼之間裝扮完畢打聲招呼後拿起備份鑰匙就走。
我只不過收一個新鮮出爐的蛋撻以及一杯絲襪奶茶當作你宵夜大餐的酬勞而已呢。
14.最喜愛的生活
這兒是位於半山區的某豪宅。
「Horace,我們就這樣?」沏著茶的男人突然開口。
「什麼?」從I.phone game暫且抽回部分思緒的Horace反問。
「就這樣在家呆到星期二我回去嗎?」亞瑟.柯克蘭把兩杯茶放到茶几上,然後伸手抱住了Horace的腰。
「喔?我以為你喜歡玩煮飯仔(家家酒)。」Horace送了一記怒視予戀人要他的手別胡來,繼續沈迷遊戲當中。「而且應該是你拿主意要我帶你到哪兒玩吧!」
完全本末倒置了啊!Horace修長的手指繼續快速地點擊著螢幕上的球體。
「我沒所謂的……啊,去尖.沙.咀吧!我還沒到九.龍那邊呢!」亞瑟興致勃勃地建議著,「尖.沙.咀那邊有個歷.史.博.物.館是吧?我想去看看啊!」拋下一句「我這就去換衣服」就匆匆跑走。
喂喂,我還沒答應呢!
Horace眨眨眼,等下回中.環一定要狠狠敲詐你一筆!
*
帶著鹹味的海風輕輕拂過兩人的臉孔。
「維.多.利.亞.港還是這麼美。」
「不是應該愈來愈小嗎?」
「……也對。」
渡輪上眾多乘客,只有他們,才真真正正感覺到這美麗的海港真的一年比一年小。
話音未落,渡海小輪的馬達聲倏地停下來,隨著海水波流慢慢停泊到碼頭邊。
下了樓梯回到地面轉左,Horace一馬當先帶著亞瑟越過人群。
「人真多啊。」
「啊,而且大多是大哥的家人。」忿忿地再加上一句,Horace頭也不回地繼續走著。
知道自己插不上嘴的亞瑟唯有緊緊跟上去。
「我們現在是怎樣到博物館去啊?」那地方好像離碼頭有一定的距離啊,不是步行過去吧!雖然天氣不算太熱……
「在地鐵站那兒走去。」綠燈亮起,Horace的手被亞瑟牽著橫過馬路。「還有兩個街口就是地——」
「God Heaven!」亞瑟停在某建築物之前,「這豈不是水警總部嗎!?已經重新保育了嗎?」
「要保育的不保育,不該保育的就留下來,別提了。」Horace聳聳肩,帶著亞瑟走進地下城,穿過無數條街。
「真方便啊,現在光是坐地鐵就幾乎可以到達全港。」亞瑟瞄了一眼已經變得更多顏色、更密密麻麻的路線圖。
「你的功勞。」我只是把一切你留給我的東西再加以改進而已。
「那也要有Horace的努力嘛。」
向博物館的人打了聲招呼,讓他們進去。
「噗哈、香.港.故.事啊。」亞瑟一見到常設展的標題就不禁笑了,「找你來說一遍不就好了!」
「四億年前的事我怎麼知道啊?」Horace白了一眼。「再者你也可以說。」
是的,整個展覽是從四億年前地球的誕生至那一年那一月那一天的典禮。
當中最重要的沒錯就是那一百五十五年。
只是到頭來亞瑟耗在第三、四展區的時間比較長。
「這些有什麼好看嗎?」老天啊,這人盯著面前的陶器看已經好一陣子了啊!而且換了不同的角度!「我還以為你會比較有興趣看1842年之後的。」
「嘛,」金髮男人站起來,望著Horace,「可是在這個展區我可以看見了Horace在我未曾涉足過的生活面貌啊。」雖然未致於會往負面方面想到「假如我沒把他帶走就好了」這種無聊的想法,可是看到這孩子以前、未離家的生活也是稍微有點感慨。
「但是,我所喜愛的生活是在你涉足之後。」
認識你之後,我學懂了不少知識,我從漁村小孩變成了東方之珠,我會哭我會笑,最重要的是,我會愛。
這是我最喜愛的生活。
15. I AM A SHOPAHOLIC
女人天生購物狂,是錯的。
現在回想起來,與親親戀人逛完博物館回到尖.東海旁,居然可悲地誤解了少年臉上笑容的意思,登上賊船(其實是渡海小輪)回到中.環,就是這樣……
這是亞瑟.柯克蘭在把第八張信用卡簽帳帳單放進錢包、然後認命地接過第十一個大紙袋時的感想。
Burb.erry Week.end for men香水補貨順帶挑了幾件新貨、然後還有Va.lentino系列的西服、Sal.vatore Fer.ragamo一對已經看上眼很久的皮鞋……
他實在很好奇自己什麼時候令這孩子成為一個潮流還要是名牌愛好者的。
「亞瑟先生,你覺得哪款比較好看?」Horace比對著兩款錢包良久,卻依然沒有決定。
金髮男人接過兩款銀包,開始研究。其實兩者的設計大同小異,只是所選用的皮料有所不同。亞瑟個人是比較喜歡真皮制那個、蠻符合他的低調——只是一對比起價錢,不禁咋舌。
老天啊,他今個月不想要在清卡數之中度過啊。
「這個比較好。」他放下了比較昂貴、也就是他中意的那款,「Horace就用這個吧?我著人替你包起來?」正打算招手,手上的銀包卻被搶了下來。
「我要喝東西,水就可以。亞瑟先生可以替我到Seven(七十一便利店)買嗎?」是不容拒絕的語氣,Horace把亞瑟推出店外,「我來處理就行。」
「哦——」眼睜睜地被推出店外,亞瑟突然發現了一個問題。
最接近的Seven在哪他可是完全不知道耶!
雖說他以前待在中.環是比較多的時間……可是……這變了多少啊!
*
「謝謝。」接過了遞來的蒸餾水,Horace扭開了瓶蓋開始咕嚕咕嚕喝下水。
眼尖的亞瑟看到戀人腳邊又多了一個紙袋,心裏馬上為自己錢包默哀。他彎腰撿起了其中好幾個袋子,替戀人分擔重量。
「還有沒有什麼想買或者想看?」
「亞瑟先生你沒東西買嗎?」Horace問。
「嗯?我沒這些需要啊。」他又不是特別喜愛名牌,衣服飾物什麼的都不缺。
你這個悶死人的笨蛋。Horace心裏吐槽。他拿起了新加入成為戰利品之一的紙袋,遞給了亞瑟。
「這個送你。」狀似平靜、淡然的語氣,但微紅的臉頰已經出賣主人。
「嗯?」得到意外驚喜的亞瑟打開袋子,發現那就是剛剛戀人問哪款式比較好的錢包,而且沒錯,是真皮、他偏好的那一個款式。「這……」
「我自己掏錢買的,所以不用擔心。」真是的,居然因為價錢問題而違背了自己的意願。「就當是你今天陪我購物、為我付錢的禮物。」
他早就看到了啊,那男人在審視兩個錢包時明顯不同的眼神,而且他花在真皮款式上的審視時間比另一個都長。可是偏偏說出來的答案居然是另一個!他差點就沒發飆!
「謝謝你,Horace。」自己為什麼總是不及戀人般心思細密,總是因而令戀人生氣、失望?
「不要胡思亂想喔。」大概知這金髮戀人在想什麼,Horace決定轉移其注意力。「啊,晚餐由我來吧。」
「好啊,幾天沒吃Horace煮的菜了。」
「那麼現在去c!tysuper掃貨吧。」拿起其他袋子,少年已經開始盤算到超市要買些什麼。
「呃,又是掃貨嗎?」亞瑟難得地朝戀人吐槽。
女人天生購物狂,是錯的。
因為柯克蘭家么子那東方的小戀人也是一個可愛的購物狂。
16.馬場遊記
「The next station is Racecourse.」
列車逐漸減慢速度,最後停下來。
「叮噹」一聲,車門趟開,無數乘客紛紛下車,直湧面前的那座建築物。
「真是熱衷啊。」亞瑟感慨地說。
「跟你家一樣而已。」Horace扯住亞瑟的衣袖,跟上了人群。
越過了無數等候入場的市民,兩人再次選擇從特別通道這個特快途徑進入已經人山人海的沙.田.馬.場。
這個特快途徑唯一的壞處就是——你會碰見一大班經常在酒會之類的上流場合遇上的上等人。更甚的,是—--
「喔、香/港少爺!」
「你好。」
「Oh my God!Is it Mr. Kirkland?」
「Oh, Mr. Smith!We have not met for 13 years!」金髮紳士認出了那位朝他驚呼的男人,馬上握手開始寒暄。
「亞瑟先生,我去下注。」Horace白了一眼,拋下這句便把亞瑟扔在原處,自己往投注站方向走去。
「喂,阿香!」過了這麼多年甚至遭逢過巨變但仍然如一的戲謔聲音叫住了Horace。後者回頭,看到一張一模一樣的臉孔正朝他燦笑——好吧,他也不確定是否燦笑。
「為什麼你在這兒,砦。」這傢伙不是應該乖乖地待在他的家不能亂跑的嗎?
「喂大佬,吊頸都要透氣架!」九.龍. 砦.城賞了個超級大白眼予兄弟,「嗱嗱嗱,你系唔系兄弟先!亞瑟.柯克蘭黎左咁耐都唔黎探我!我就知你地今日黎馬場所以我黎伏你地呀!」(拜託,上吊也要呼吸啊!嘖嘖嘖,你是不是我的兄弟?亞瑟.柯克蘭來了這麼久都沒來探望我!我早知道你們今天會來馬場所以我來這兒埋伏!)
「外加賭一下。」Horace沒好氣地補充砦心中的句子。
「咩喎。」(什麼嘛)
眼角瞄到某紳士帶著慌張地踏進投注站。
「抱歉,Horace——九.龍.寨.城?」亞瑟有點意外地看著戀人的雙胞兄弟,「好久沒見了呢,近來好嗎?」
「哼——」砦別過頭,無視亞瑟。最後是Horace來圓場。
「喂有什麼tips?」
「唉,我不知道啊。」
「嗱,呢只好呀。」(呐,這匹好啊)在一旁的市民七嘴八舌地與三人交換意見。
由於兩地的投注方式大致相同,所以三人很快便下好決定,拿著票子回到外面馬場看臺。
綠茵草地在陽光的照耀下特別可愛呢。
入座沒多久,第一場賽事便要開始。
「快d快d快d——」(快點快點快點——)諸如之類的呼叫聲此起彼落,再來便是沖線時的歡呼。
砦已經贏了兩場賽事也收了兩趟錢回來,Horace也有一點兒進帳,可是還沒見亞瑟有任何動靜。金髮男人還緊緊握著手中的彩票。
第三場賽事快接近尾聲,馬匹已經轉了彎,離終點還有三百米。
四號馬匹從後面努力趕上,引來不少人的驚叫——尚餘一百米。
但馬匹似乎後勁不繼,最後是以第五名沖線,也令不少下注了頭三名的馬匹的大夥鬆一口氣。
然而Horace和砦並沒有把注意力放在草地上,反而是定定地看著突然爆出大概是是幾百年前屬於海盜時那種大笑的亞瑟。
「Yeah!」亞瑟歡呼,他望著兩兄弟,咧嘴而笑。「我中了三T。」
此話一出,兩個孩子一同瞪大了黑眸。
「What the hell!!!」
「乜話!!!」(什麼!!!)
雀躍的亞瑟二話不說,捧起Horace的臉就在眾目睽睽之下親下去。
「真不愧是…亞瑟.柯克蘭。」這就是這項活動的創辦人的實力嗎?還是海盜的實力?管他的,他還是要把那個被吻得快要缺氧的兄長救出來。「喂,我跟你去收錢!今晚晚餐請我們吃!」二話不說,砦硬亞瑟拖走,留下Horace在順著好不容易才自由的呼吸。
看著那男人的背影,Horace的臉色慢慢沈下來。
距星期二還有兩日。
17.直到世界終結
豪華的房車停下來,司機兼任管家的男人馬上跳下車,從門口取來手推車,開始把放在車尾箱的行李搬下來。坐在後座的金髮男人在向一旁戀人求吻不遂後也下車幫忙。
「你到底都塞了什麼進去。」在三個人推著兩個手推車——手推車上共放置了三個行李箱—— 一同走下斜坡道時,Horace忍不住咕嚕了一聲。
「本來是想要出動第四個行李的——」亞瑟附在Horace耳邊吹氣,「——把你塞進去帶回英國。」
這露骨的情話當然馬上惹來黑髮人兒的滿臉通紅。
「你去死——我才沒打算要在機艙擠十四小時。」
「柯克蘭先生,要不要我替你辦理登機手續?」管家先生問。
「喔不用了,一起去吧——你一個人怎可以拿到三個大行李箱?」聳聳肩,三人一同出發至英.航的櫃位辦理登機手續。
「——我到車上等你,少爺。」管家完成自己工作後向兩人鞠躬,把這時刻讓給兩人。
「所以這真的好嗎,Horace?不去參加世.博那個檢視……」在櫃檯小姐忙著辦理手續並在行李上貼上貼紙以作識別,亞瑟轉頭問Horace。
「代表團今天出發去了,與我無關。」本來心情不算太好的少年更是淡然回答。
「Horace,都已經休息了一整天,還是很痛嗎?」知道原因何在的亞瑟毫不畏懼這兒是公眾場所,問道。
「……亞瑟.柯克蘭,你試試給我壓在下面做整晚?」Horace厲聲問道,他狠狠瞪著戀人。
兩人對視甚久,直至—--
「……先生,請取回您的護照以及登機證。」櫃檯小姐弱弱地出聲,瞧她不好意思以及臉紅耳赤的表情,沒錯—--
「你是故意的吧。」氣得快要說不出話,Horace掉頭就走。
「好啦好啦……誰叫你反應太激烈嘛。」完全是無辜的語氣,亞瑟任由Horace把他手中的登機證搶掉查看。「……時間也不多,那麼我現在進去禁區羅。」
拿起手提袋,亞瑟當真往禁區方向走去。
不出金髮青年所料,那孩子從後緊緊環抱著他,把頭埋進他的背。
「亞瑟先生——」悶悶的聲音傳來,讓後者恨不得馬上轉身把他納進懷中,偏偏卻被阻止了。「就讓我這樣一下下。」
不理會任何人的目光,Horace就這樣緊緊抱著亞瑟不放。即使時間實在不多,眼前的男人必須儘快進禁區進行海關檢查,之後到指定登機閘口準備登機,但他就是不想放開他。
曾經放開過,所以他這次作出主動挽留。然而那曾經一次的機會已經過去,所謂的挽留已不會有永遠。
但是……
這一刻這一秒,他只想這樣抱著他。
就在這偌大的玫瑰園裏擁抱著。
「Horace,放開我吧。」亞瑟輕輕地說,他牢牢牽著人兒的手,來到禁區前。「我得要進去了。」
「嗯。」Horace點點頭,黑眸淡然地望著亞瑟。
「不要露出這種表情。」亞瑟摸摸人兒的臉蛋,重新將他納入自己懷中。「我看著心痛。」
「哼。」Horace發出了單音,抬頭送上自己的嘴唇。
一個比以往都激烈、包含著濃烈情意的深吻。
沒有任何違和感。
因為這幕總會在機場的禁區前上演。
他們只是其中一對將要分隔兩地的愛侶。
「See you, my precious one.」亞瑟在Horace耳畔落下這句承諾。「I’ll be back…I must be back.」
「I know.」Horace放開亞瑟,看著那身影踏進禁區。
期待著你下一次的到訪、我們下一次的會面。
然後,
直到世界終結的時候,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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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內容含自家省擬人物出場,不喜者勿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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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逸琛=香/港=Hora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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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race,東西再不吃掉就要冷掉了。」輕聲說,亞瑟其實有點擔心人兒會突然掀桌的。「你的大包啊……」
黑髮少年放下報紙,總算露出木無表情的臉孔。只見他拿起筷子,迅雷不及掩耳地把桌上的食物一掃而光,然後拿著點心紙站起來走掉。
被、被完全無視了……這紳士教育中從沒教過啊!亞瑟歎氣,居然連他喜歡吃的蛋撻也吃掉了。仍然有點笨拙地執起筷子,亞瑟認命地把最後一口馬拉糕放進口。下一秒好幾層的蒸籠「砰」的放到桌上,把茶都要震得溢出來。
「Hor、Horace?!」目瞪口呆地看著少年放下點心卡便優雅地坐下來,端起茶啜了一小口茶便開始享用他的早飯。
微微揚起的嘴角顯示出這孩子難得的好心情,所以—--
「呐,Horace,到底因為什麼事生氣了?是因為我的問題嗎?」他這叫低聲下氣,是的。若果阿爾弗雷德還有紅酒混蛋在的話肯定會笑掉大牙。
可惜偏偏這世界上總會有人不領情,更壞一點就是剋住你。
嘛,不過會有人既是剋著你也愛著你的嗎?嘿。
Horace夾起春卷的動作頓了一下,抬頭,果然看到令他突然惡寒的原因。他輕歎了一口氣,繼續動作。
其實他沒怎麼生氣,真的。
只是……因為這傢伙害他昨晚在這麼多人面前丟臉,想要欺負一下而已……噓,別說出去!
「……」保持緘默,亞瑟覺得自己該放棄去確認,因為答案顯而易見。
咦?沒有了嗎?偷瞄了一下突然靜下來的先生,赫然發現他已換上了認真的表情。
冇戲唱了。
吃過了有點沈悶的早點,兩人走在皇.后.大.道.中上,等待司機。
「亞瑟先生,我看我還是去一下交.易.所。你可以自己等司機嗎?」
「好的,沒問題。」明顯心不在焉。喂這是我今天第一次開口跟你說話耶,你不是盼了好久的嗎,給點反應好不好?「不要工作太忙忘了時間!」
雖然有點不祥預感,Horace還是點點頭。
「我晚飯前會回來。」
股票期.貨恒.生.指.數,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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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感是正確的,不論男還女。
晚上六點,Horace打開他那幢位於半山區的豪宅的大門,看清是誰在廚房工作時,他那一刻只想奪門而出。
可是在離開前他已經震驚得無法移動半步。
「你回來了,Horace?」金髮男人穿著圍裙,滿臉笑容。「今天是我下廚唷,希望你可以消氣。」
老闆,我胃痛。(老天,我胃痛)
12.你不懂
為什麼,你總是不懂?
少年奪門而出前的一瞬所喊出的話語還在耳邊迴響。
他不懂什麼?
的確他承認自己還是不完全瞭解這位住在遠東的戀人,可是他總能夠旁側推敲出少年的心情,知道個大概。
一開始他是認為Horace是生氣昨晚差點把他吃掉的事,可是現在回想起來好像不是?
「柯克蘭先生。」在茶几放下一杯紅茶,家務助理開口。「如果沒有什麼事那我們先下班了。明天起我們放五天假,不會來。我們之前已經有跟香/港少爺說過了。」
「哦,那晚安。」
「再見,柯克蘭先生。」突然好心加上一句,「您好像應該去找回香/港少爺吧?」
「我怎知道他跑到哪去了啊?」搔搔已經淩亂的金髮,亞瑟煩躁地說。
「喂喂喂,你們不是戀人嗎?」沒好氣地白了一眼,「通常跟情人吵架後不是去喝酒解愁就是到海邊吹風吧?我怕您再不去找他明天報紙說觀.塘.碼.頭有浮屍。」
此話一出馬上惹來另三位家務助理的抗議。
「大吉利是!你有冇搞錯啊咪亂咒少爺喎!」(大吉大利!你有沒有搞錯啊,不要亂詛咒少爺!)
「系羅!我叫佢豉椒炒魷架!」(就是啊,我叫他把你解雇!)
「講下姐!」(說說而已啦)
「講下好未!!」(說說還不夠嗎?)
「Horace酒品這麼差,應該不會去喝酒吧?」
「不對,蘭.桂.坊比起中.環碼頭距離近得多。」
「蘭、蘭.桂.坊?!」好久沒有聽過的一個地方名字。
「啊,而且因為明天放假,今天應該很多人去那兒慶祝喔。」
「替我鎖門,就這樣!」話音未落,亞瑟已經一溜煙跑不見。
*
當亞瑟終於越過熙來攘往的街道、躲過不同女性的搭訕來到一個小酒吧找到趴在吧臺上的Horace時,人兒已經醉到不省人事。
嘴角抽搐地環顧了吧臺上的瓶瓶罐罐,亞瑟開口問酒吧的調酒師:「他喝了多少杯?」
「半打啤酒,三杯調酒。」誠實地回答,「好久沒看他喝得這麼多了。」
「麻煩你了。」抬起了Horace,亞瑟準備離開。
「我替你們叫計程車吧。」
「謝謝。」
半拖半拉地帶著Horace來到雲.咸.街等待計程車,剛好人兒也迷迷糊糊地醒過來。
「Horace?你醒了嗎?」帶著醉意的眼睛直直盯著金髮紳士看,然後Horace突然輕笑出聲。
「哈哈,很多亞瑟先生的頭在我面前出現啊…嗝…我在做夢嗎…嗝…」
「不是,你醉酒了。」轉換了手勢,亞瑟繼續扶著Horace。
「我沒有醉酒!沒有沒有沒有!!!」好了,這下真是醉了。Horace一醉酒就會開始發脾氣。
「是是是你沒有醉酒,我知道。Horace還很清醒。」
「你知鬼。你不懂,你什麼都不懂。」(你知啥)
不懂。
對,到底我不懂什麼?
「Horace,我不懂什麼?」
「你不懂…嗝…你什麼都不懂…」還是在鬧彆扭。
「嗯,可是亞瑟要知道自己不懂什麼才能做到改善啊。」真懷念啊,這種語氣。時光好像倒流到百多年前。初相識的亞瑟與還是個小孩子的Horace。
「改善?哈哈…太遲了…嗝…」
「太遲?」
「對,一切都太遲了啊!唯一的一百五十五年已經過去了!我不再是住你家的人,而且也不被你們那邊承認為你們的家人!已經回不了過去,而且我們也根本沒有未來……」Horace大喊,透明的淚水亦從眼角溢出。
「Horace……」
「為什麼你不懂?明明那天我等著你追上來把我拐跑、明明我一直等著你、明明我愛著你!……明明我今天根本沒有生氣,為什麼你總是自以為是以為我生氣所以想要討好我……」
「Horace!」已經夠了,不想再聽見這人兒那近乎歇斯底里、絕望的申訴。「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不對,我不是不懂。
是的,我忘了一件事。
我忘了不只是我愛他,我忘了他對我的愛不比我對他的輕。
所以我變得不懂瞭解他的感受。他想要的不是呵護、不是我的寵溺,而是我對他的尊重、對他的瞭解。
我們之間不是保護與被保護的關係,而是互相並肩扶持向前走的關係。
再也忍不住,亞瑟直接捧著人兒的臉便吻上了那嫣紅的嘴唇。
就在轉角的街口,昏黃的路燈中。
沒有人會在夜中.環的街頭因為這對愛侶而駐足,但一次又一次無情的時間為他們終於停留了。
不能回到過去、沒有期望的未來,那又如何?我們還有此刻、屬於我倆的現在。
13.酬勞
和煦的陽光灑落躺在房間裏King size大床的兩人身上,叫醒了其中一名金髮男人。
亞瑟.柯克蘭緩緩睜開清澈的綠眸。
早上七時。
他懷中的人兒睡得很沈。也難怪的,昨晚累壞他了。
但是再這樣下去,太陽就會令他的小愛人醒過來。所以,還是起床把窗簾拉上吧?
收回了掛在Horace腰間的手,離開床鋪把窗簾拉上。然而這一系列的動作再加上頓失的溫暖來源令人兒驚醒過來。
「唔、」舉手揉著迷糊的眼睛,Horace艱難地移動著身體。
「Good morning, Horace.」走到人兒身邊,往額上印下一吻。「有沒頭痛?」
「嗯……」經戀人一提,Horace終於想起了昨晚幹了什麼事。他悄悄地翻開被子一看,難過地把頭埋進枕頭中。
「我去拿必理痛給你。」忍著笑意,亞瑟拿起褲子穿上離開了房間。
四下無人的客廳、一塵不染的廚房,說明了大宅裏只有自己以及戀人。亞瑟打開藥櫃,才剛打算倒一杯水和帶著藥丸回到樓上,卻眼尖地看到Horace已經落到客廳,把自己埋進沙發上。原本漆黑無聲的電視也突然開啟。
——為什麼又是股票。
輕歎一口氣,把水和藥放到茶几上,亞瑟坐到Horace旁邊。
「今天放假,沒有人替我們作早餐。Horace想吃什麼?」
「……只要不是你弄。」少年嘴巴不饒人,他拿起遙控器開始轉頻道。
「……」沒錯這句的殺傷力不是蓋的,亞瑟的心受傷了。
「也不要叫我起來煮……你這個兇手。」Horace抬頭望著亞瑟,一字一字地說。
「喔?不知道誰昨天在我身下叫得很高興?」亞瑟輕輕撫摸著Horace那雙露出浴袍之外的腳,整個人亦欺到人兒身上。
「你再不起來我就要你永遠絕子絕孫。」言下之意就是亞瑟再不離開他就要一腳踹在男人的要害上。
為什麼自己明明是海盜卻無法對付這個漁村小子!
亞瑟沒趣地坐起來,開口:「好吧,我去買早餐好了。Horace你想吃什麼?」
「泰.昌.蛋撻——我要新鮮出爐的。」少年說,「然後要絲襪奶茶。」
「好、好。你就乖乖地吃完藥等我回來吧!」亞瑟準備回到樓上更換衣物,Horace慢慢地移動著身體拿起必理痛。
「對了,順帶提醒你,泰.昌餅家每次蛋撻出爐前都排隊的。你動作快一點。」吞下藥丸,咕嚕咕嚕地喝下水,Horace滿意地看到原本正慢慢踱上樓的人一下子跑不見,然後再在眨眼之間裝扮完畢打聲招呼後拿起備份鑰匙就走。
我只不過收一個新鮮出爐的蛋撻以及一杯絲襪奶茶當作你宵夜大餐的酬勞而已呢。
14.最喜愛的生活
這兒是位於半山區的某豪宅。
「Horace,我們就這樣?」沏著茶的男人突然開口。
「什麼?」從I.phone game暫且抽回部分思緒的Horace反問。
「就這樣在家呆到星期二我回去嗎?」亞瑟.柯克蘭把兩杯茶放到茶几上,然後伸手抱住了Horace的腰。
「喔?我以為你喜歡玩煮飯仔(家家酒)。」Horace送了一記怒視予戀人要他的手別胡來,繼續沈迷遊戲當中。「而且應該是你拿主意要我帶你到哪兒玩吧!」
完全本末倒置了啊!Horace修長的手指繼續快速地點擊著螢幕上的球體。
「我沒所謂的……啊,去尖.沙.咀吧!我還沒到九.龍那邊呢!」亞瑟興致勃勃地建議著,「尖.沙.咀那邊有個歷.史.博.物.館是吧?我想去看看啊!」拋下一句「我這就去換衣服」就匆匆跑走。
喂喂,我還沒答應呢!
Horace眨眨眼,等下回中.環一定要狠狠敲詐你一筆!
*
帶著鹹味的海風輕輕拂過兩人的臉孔。
「維.多.利.亞.港還是這麼美。」
「不是應該愈來愈小嗎?」
「……也對。」
渡輪上眾多乘客,只有他們,才真真正正感覺到這美麗的海港真的一年比一年小。
話音未落,渡海小輪的馬達聲倏地停下來,隨著海水波流慢慢停泊到碼頭邊。
下了樓梯回到地面轉左,Horace一馬當先帶著亞瑟越過人群。
「人真多啊。」
「啊,而且大多是大哥的家人。」忿忿地再加上一句,Horace頭也不回地繼續走著。
知道自己插不上嘴的亞瑟唯有緊緊跟上去。
「我們現在是怎樣到博物館去啊?」那地方好像離碼頭有一定的距離啊,不是步行過去吧!雖然天氣不算太熱……
「在地鐵站那兒走去。」綠燈亮起,Horace的手被亞瑟牽著橫過馬路。「還有兩個街口就是地——」
「God Heaven!」亞瑟停在某建築物之前,「這豈不是水警總部嗎!?已經重新保育了嗎?」
「要保育的不保育,不該保育的就留下來,別提了。」Horace聳聳肩,帶著亞瑟走進地下城,穿過無數條街。
「真方便啊,現在光是坐地鐵就幾乎可以到達全港。」亞瑟瞄了一眼已經變得更多顏色、更密密麻麻的路線圖。
「你的功勞。」我只是把一切你留給我的東西再加以改進而已。
「那也要有Horace的努力嘛。」
向博物館的人打了聲招呼,讓他們進去。
「噗哈、香.港.故.事啊。」亞瑟一見到常設展的標題就不禁笑了,「找你來說一遍不就好了!」
「四億年前的事我怎麼知道啊?」Horace白了一眼。「再者你也可以說。」
是的,整個展覽是從四億年前地球的誕生至那一年那一月那一天的典禮。
當中最重要的沒錯就是那一百五十五年。
只是到頭來亞瑟耗在第三、四展區的時間比較長。
「這些有什麼好看嗎?」老天啊,這人盯著面前的陶器看已經好一陣子了啊!而且換了不同的角度!「我還以為你會比較有興趣看1842年之後的。」
「嘛,」金髮男人站起來,望著Horace,「可是在這個展區我可以看見了Horace在我未曾涉足過的生活面貌啊。」雖然未致於會往負面方面想到「假如我沒把他帶走就好了」這種無聊的想法,可是看到這孩子以前、未離家的生活也是稍微有點感慨。
「但是,我所喜愛的生活是在你涉足之後。」
認識你之後,我學懂了不少知識,我從漁村小孩變成了東方之珠,我會哭我會笑,最重要的是,我會愛。
這是我最喜愛的生活。
15. I AM A SHOPAHOLIC
女人天生購物狂,是錯的。
現在回想起來,與親親戀人逛完博物館回到尖.東海旁,居然可悲地誤解了少年臉上笑容的意思,登上賊船(其實是渡海小輪)回到中.環,就是這樣……
這是亞瑟.柯克蘭在把第八張信用卡簽帳帳單放進錢包、然後認命地接過第十一個大紙袋時的感想。
Burb.erry Week.end for men香水補貨順帶挑了幾件新貨、然後還有Va.lentino系列的西服、Sal.vatore Fer.ragamo一對已經看上眼很久的皮鞋……
他實在很好奇自己什麼時候令這孩子成為一個潮流還要是名牌愛好者的。
「亞瑟先生,你覺得哪款比較好看?」Horace比對著兩款錢包良久,卻依然沒有決定。
金髮男人接過兩款銀包,開始研究。其實兩者的設計大同小異,只是所選用的皮料有所不同。亞瑟個人是比較喜歡真皮制那個、蠻符合他的低調——只是一對比起價錢,不禁咋舌。
老天啊,他今個月不想要在清卡數之中度過啊。
「這個比較好。」他放下了比較昂貴、也就是他中意的那款,「Horace就用這個吧?我著人替你包起來?」正打算招手,手上的銀包卻被搶了下來。
「我要喝東西,水就可以。亞瑟先生可以替我到Seven(七十一便利店)買嗎?」是不容拒絕的語氣,Horace把亞瑟推出店外,「我來處理就行。」
「哦——」眼睜睜地被推出店外,亞瑟突然發現了一個問題。
最接近的Seven在哪他可是完全不知道耶!
雖說他以前待在中.環是比較多的時間……可是……這變了多少啊!
*
「謝謝。」接過了遞來的蒸餾水,Horace扭開了瓶蓋開始咕嚕咕嚕喝下水。
眼尖的亞瑟看到戀人腳邊又多了一個紙袋,心裏馬上為自己錢包默哀。他彎腰撿起了其中好幾個袋子,替戀人分擔重量。
「還有沒有什麼想買或者想看?」
「亞瑟先生你沒東西買嗎?」Horace問。
「嗯?我沒這些需要啊。」他又不是特別喜愛名牌,衣服飾物什麼的都不缺。
你這個悶死人的笨蛋。Horace心裏吐槽。他拿起了新加入成為戰利品之一的紙袋,遞給了亞瑟。
「這個送你。」狀似平靜、淡然的語氣,但微紅的臉頰已經出賣主人。
「嗯?」得到意外驚喜的亞瑟打開袋子,發現那就是剛剛戀人問哪款式比較好的錢包,而且沒錯,是真皮、他偏好的那一個款式。「這……」
「我自己掏錢買的,所以不用擔心。」真是的,居然因為價錢問題而違背了自己的意願。「就當是你今天陪我購物、為我付錢的禮物。」
他早就看到了啊,那男人在審視兩個錢包時明顯不同的眼神,而且他花在真皮款式上的審視時間比另一個都長。可是偏偏說出來的答案居然是另一個!他差點就沒發飆!
「謝謝你,Horace。」自己為什麼總是不及戀人般心思細密,總是因而令戀人生氣、失望?
「不要胡思亂想喔。」大概知這金髮戀人在想什麼,Horace決定轉移其注意力。「啊,晚餐由我來吧。」
「好啊,幾天沒吃Horace煮的菜了。」
「那麼現在去c!tysuper掃貨吧。」拿起其他袋子,少年已經開始盤算到超市要買些什麼。
「呃,又是掃貨嗎?」亞瑟難得地朝戀人吐槽。
女人天生購物狂,是錯的。
因為柯克蘭家么子那東方的小戀人也是一個可愛的購物狂。
16.馬場遊記
「The next station is Racecourse.」
列車逐漸減慢速度,最後停下來。
「叮噹」一聲,車門趟開,無數乘客紛紛下車,直湧面前的那座建築物。
「真是熱衷啊。」亞瑟感慨地說。
「跟你家一樣而已。」Horace扯住亞瑟的衣袖,跟上了人群。
越過了無數等候入場的市民,兩人再次選擇從特別通道這個特快途徑進入已經人山人海的沙.田.馬.場。
這個特快途徑唯一的壞處就是——你會碰見一大班經常在酒會之類的上流場合遇上的上等人。更甚的,是—--
「喔、香/港少爺!」
「你好。」
「Oh my God!Is it Mr. Kirkland?」
「Oh, Mr. Smith!We have not met for 13 years!」金髮紳士認出了那位朝他驚呼的男人,馬上握手開始寒暄。
「亞瑟先生,我去下注。」Horace白了一眼,拋下這句便把亞瑟扔在原處,自己往投注站方向走去。
「喂,阿香!」過了這麼多年甚至遭逢過巨變但仍然如一的戲謔聲音叫住了Horace。後者回頭,看到一張一模一樣的臉孔正朝他燦笑——好吧,他也不確定是否燦笑。
「為什麼你在這兒,砦。」這傢伙不是應該乖乖地待在他的家不能亂跑的嗎?
「喂大佬,吊頸都要透氣架!」九.龍. 砦.城賞了個超級大白眼予兄弟,「嗱嗱嗱,你系唔系兄弟先!亞瑟.柯克蘭黎左咁耐都唔黎探我!我就知你地今日黎馬場所以我黎伏你地呀!」(拜託,上吊也要呼吸啊!嘖嘖嘖,你是不是我的兄弟?亞瑟.柯克蘭來了這麼久都沒來探望我!我早知道你們今天會來馬場所以我來這兒埋伏!)
「外加賭一下。」Horace沒好氣地補充砦心中的句子。
「咩喎。」(什麼嘛)
眼角瞄到某紳士帶著慌張地踏進投注站。
「抱歉,Horace——九.龍.寨.城?」亞瑟有點意外地看著戀人的雙胞兄弟,「好久沒見了呢,近來好嗎?」
「哼——」砦別過頭,無視亞瑟。最後是Horace來圓場。
「喂有什麼tips?」
「唉,我不知道啊。」
「嗱,呢只好呀。」(呐,這匹好啊)在一旁的市民七嘴八舌地與三人交換意見。
由於兩地的投注方式大致相同,所以三人很快便下好決定,拿著票子回到外面馬場看臺。
綠茵草地在陽光的照耀下特別可愛呢。
入座沒多久,第一場賽事便要開始。
「快d快d快d——」(快點快點快點——)諸如之類的呼叫聲此起彼落,再來便是沖線時的歡呼。
砦已經贏了兩場賽事也收了兩趟錢回來,Horace也有一點兒進帳,可是還沒見亞瑟有任何動靜。金髮男人還緊緊握著手中的彩票。
第三場賽事快接近尾聲,馬匹已經轉了彎,離終點還有三百米。
四號馬匹從後面努力趕上,引來不少人的驚叫——尚餘一百米。
但馬匹似乎後勁不繼,最後是以第五名沖線,也令不少下注了頭三名的馬匹的大夥鬆一口氣。
然而Horace和砦並沒有把注意力放在草地上,反而是定定地看著突然爆出大概是是幾百年前屬於海盜時那種大笑的亞瑟。
「Yeah!」亞瑟歡呼,他望著兩兄弟,咧嘴而笑。「我中了三T。」
此話一出,兩個孩子一同瞪大了黑眸。
「What the hell!!!」
「乜話!!!」(什麼!!!)
雀躍的亞瑟二話不說,捧起Horace的臉就在眾目睽睽之下親下去。
「真不愧是…亞瑟.柯克蘭。」這就是這項活動的創辦人的實力嗎?還是海盜的實力?管他的,他還是要把那個被吻得快要缺氧的兄長救出來。「喂,我跟你去收錢!今晚晚餐請我們吃!」二話不說,砦硬亞瑟拖走,留下Horace在順著好不容易才自由的呼吸。
看著那男人的背影,Horace的臉色慢慢沈下來。
距星期二還有兩日。
17.直到世界終結
豪華的房車停下來,司機兼任管家的男人馬上跳下車,從門口取來手推車,開始把放在車尾箱的行李搬下來。坐在後座的金髮男人在向一旁戀人求吻不遂後也下車幫忙。
「你到底都塞了什麼進去。」在三個人推著兩個手推車——手推車上共放置了三個行李箱—— 一同走下斜坡道時,Horace忍不住咕嚕了一聲。
「本來是想要出動第四個行李的——」亞瑟附在Horace耳邊吹氣,「——把你塞進去帶回英國。」
這露骨的情話當然馬上惹來黑髮人兒的滿臉通紅。
「你去死——我才沒打算要在機艙擠十四小時。」
「柯克蘭先生,要不要我替你辦理登機手續?」管家先生問。
「喔不用了,一起去吧——你一個人怎可以拿到三個大行李箱?」聳聳肩,三人一同出發至英.航的櫃位辦理登機手續。
「——我到車上等你,少爺。」管家完成自己工作後向兩人鞠躬,把這時刻讓給兩人。
「所以這真的好嗎,Horace?不去參加世.博那個檢視……」在櫃檯小姐忙著辦理手續並在行李上貼上貼紙以作識別,亞瑟轉頭問Horace。
「代表團今天出發去了,與我無關。」本來心情不算太好的少年更是淡然回答。
「Horace,都已經休息了一整天,還是很痛嗎?」知道原因何在的亞瑟毫不畏懼這兒是公眾場所,問道。
「……亞瑟.柯克蘭,你試試給我壓在下面做整晚?」Horace厲聲問道,他狠狠瞪著戀人。
兩人對視甚久,直至—--
「……先生,請取回您的護照以及登機證。」櫃檯小姐弱弱地出聲,瞧她不好意思以及臉紅耳赤的表情,沒錯—--
「你是故意的吧。」氣得快要說不出話,Horace掉頭就走。
「好啦好啦……誰叫你反應太激烈嘛。」完全是無辜的語氣,亞瑟任由Horace把他手中的登機證搶掉查看。「……時間也不多,那麼我現在進去禁區羅。」
拿起手提袋,亞瑟當真往禁區方向走去。
不出金髮青年所料,那孩子從後緊緊環抱著他,把頭埋進他的背。
「亞瑟先生——」悶悶的聲音傳來,讓後者恨不得馬上轉身把他納進懷中,偏偏卻被阻止了。「就讓我這樣一下下。」
不理會任何人的目光,Horace就這樣緊緊抱著亞瑟不放。即使時間實在不多,眼前的男人必須儘快進禁區進行海關檢查,之後到指定登機閘口準備登機,但他就是不想放開他。
曾經放開過,所以他這次作出主動挽留。然而那曾經一次的機會已經過去,所謂的挽留已不會有永遠。
但是……
這一刻這一秒,他只想這樣抱著他。
就在這偌大的玫瑰園裏擁抱著。
「Horace,放開我吧。」亞瑟輕輕地說,他牢牢牽著人兒的手,來到禁區前。「我得要進去了。」
「嗯。」Horace點點頭,黑眸淡然地望著亞瑟。
「不要露出這種表情。」亞瑟摸摸人兒的臉蛋,重新將他納入自己懷中。「我看著心痛。」
「哼。」Horace發出了單音,抬頭送上自己的嘴唇。
一個比以往都激烈、包含著濃烈情意的深吻。
沒有任何違和感。
因為這幕總會在機場的禁區前上演。
他們只是其中一對將要分隔兩地的愛侶。
「See you, my precious one.」亞瑟在Horace耳畔落下這句承諾。「I’ll be back…I must be back.」
「I know.」Horace放開亞瑟,看著那身影踏進禁區。
期待著你下一次的到訪、我們下一次的會面。
然後,
直到世界終結的時候,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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