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14 有關放學後的事(下)
※請遵守APH網絡禮儀。
※以下文章中提及的一切事物與現實上的國家、地區並無關係。
※W學園設定有
※以下內容含自家省擬人物出場,不喜者勿入。
王玉梅=台/灣
王江寧=江/蘇
王湘楚=湖/南
王燕平=北/京
王真定=河/北
王鳳兆=陝/西
王廬陽=安/徽
王臨安=淅/江
王虹申=上/海
把最後一個護具放到袋子裡去,黑髮少年把已經收到袋子裡的竹劍與包包一同背起,另一手則拿起裝著重重護具的袋,向其他還在收拾東西的同學道別,踏出更衣室。
「本田同學,走了?」
「是的,教練再見。」有禮地朝道場裡的教練鞠躬,本田菊轉身往W學園的大門走去。他拿出電話想要看時間,在注意到現在已經是晚上八時的時候也留意到任勇洙一小時前傳給他的短訊。
全國劍道大賽迫近,身為W學園劍道學會的一員,也是比賽的一份子,本田菊最近都要留校練習到這時候才能夠離開。
From: 任勇洙
To:菊
Sub:
Date: 201x/xx/xx 19:02
還沒放學嗎?
晚飯替你留了一份啦。有泡菜喔★
絕對不要泡菜,而且梅應該已替他教訓了那個什麼都要加泡菜的傢伙吧?這樣想著的本田菊,按鍵進入回覆短訊頁面。
W學園所在地說交通方便不方便——出了校門後要步行大概五分鐘,沿途都是安靜的高尚住宅區,才到大街——說偏僻不偏僻,出了大馬路什麼交通工具也有,什麼商店也有,熙來攘往。
平時放學時候學生很多,教職員也多,天色還沒黑,那五分鐘的路程沒什麼意外,但是現在的話。
本田菊抓緊了手上的袋子,靠近了逆向馬路邊快步走著。他闔上手機蓋,決定先專心於面前的步伐。
「不要……」哪兒傳來了一聲微弱的聲音,但又一閃即逝。有輛車子此時呼嘯地駛過,菊以為是自己的幻聽。
——如果不是他瞥見了不遠處的地上的手機,而那支手機掛著的吊繩是本田菊認得的話。
本田菊一步一步接近那條後巷,呼救聲已經不見,卻聽見了幾個人低聲對話聲、肉體碰撞和衣物撕裂的聲音。
「……走、走開!不、不要!」那聲音又說了一句,隨之響起的是一聲悶哼,還有清脆的一巴掌。「唔……」
茶褐色的大眼望進小巷的深處,只見五個男人正圍著一個少年。那少年白襯衣、內衣被粗魯地撕開,褲子也褪到大腿之下,W學園深藍色的校褸、書包已被人扔到一旁去。
少年雙手雙腳都被捉住,不讓他再掙扎成功,他的嘴巴被迫吞納著站在他前面的男人的昂揚,有隻手正準備探進了他下身僅餘的衣物裡—--
一個黑色垃圾膠袋正中目標,被擊中的男人不滿地低罵一聲,跟同伴一同轉身。
「放開他!」本田吼道。他闔上了手機,剛剛撥的號碼是一一零。
「你誰?啊?又來一個W學園的學生?」
「我叫你們放開他。」本田菊把手上的袋子和書包都扔到地上,他抽出了那把劍道用的竹劍,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打倒了第一個想要接近他身邊的男人。
恰好在這時,下體被少年含住的男人突然痛得哇哇大叫,鬆開了抓住少年頭髮和雙手的手,拔出自己的分身。雙手恢復自由的少年沒空整理自己的狼狽樣子,伸手拿著捉住自己雙腳的人的頭髮在扯。
好狠。本田心裡嘀咕了一句。他放開了被人捉住的竹劍,抓過背後想要施襲的人的手臂給了他一個華麗的過肩摔。
警車的鳴響從遠至近傳來。最後,刺眼的白光打進這條小後巷,耀眼得幾乎看不清來者是誰。
「別動,警察!」
終於趕來了!本田菊吁了一口氣,眼角卻瞥到那個少年像是失去支撐般跌坐在地上,立刻趕過去。
「江寧哥哥!你還好嗎?」本田菊扶住少年,卻發現他的手冷得驚人。
王江寧漂亮的臉孔只有驚恐的表情,額頭佈滿冷汗,全身顫抖著。剛剛一直都是腎上腺素在支持他的掙扎動作,危機過後,這個幾乎就要被人侵犯的人兒也只是嚇得說不出話來。
*
「……還好吧?沒有哪兒痛?」溫柔卻帶點沙啞的嗓音響起,王江寧眨了眨褐色的眼眸,抬頭望著那個用著溫暖的大手握住自己的手的少年,搖搖頭。
王臨安、王虹申、王湘楚、王廬陽、王燕平和王真定圍在兄弟的床邊,大家的臉上都帶著詫異的表情,無法消化剛才醫生的話語。
為王江寧作了詳細檢查後,醫生開口指出王江寧因為受驚過度而產生了言語障礙,說不出話來。他在被眼前那一班幾乎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打之前重申了一次聲帶是沒有受傷的,不過因為心理原因才無法開聲說話,換言之他未來還是有康復的希望——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床邊的一張椅子在王臨安踏進病房的那一刻已經被佔領,虹申、廬陽站在她的旁邊,憂心忡忡地望著床上的人。床的另一邊當然被另外的三人霸佔了。
『倒是你,重感冒就別來醫院了啊。』因為無法說話,王江寧拿著筆和筆記本,在上面寫下了一句話,遞給了把自己大半張臉藏到口罩後的王湘楚。
「休息了一天,好多了。而且你出事了,我怎麼可能不來?」說到這兒,王湘楚清澈的眼眸突然陰暗下來。「如果我不是因病請假,今天這事一定不會發生……」
『不關你的事啊!』這句話還在撰寫途中,王虹申倒是突然開口了。
「湘楚哥哥今天請了病假,真的不關你事。」架著眼鏡的少年頓了一頓,鏡片後的眼睛突然瞪向姐姐。「但是,姐姐你應該跟哥哥一起回家吧?」
「戲曲學會課後練習加時至八時啊,你姐我還要寫作業的!」王臨安轉頭,開始反擊。
「作業不會在學校寫嗎?W學園允許學生課後留校自修吧!」雖然還不是W學園的學生,王虹申倒是清楚這一個情況。
「……虹申,別罵你姐,是我跟她一同回家的……」王廬陽攔在快要動手的姊弟之間,嘗試替臨安說好話,卻被王虹申一句「閉嘴!」和王臨安的「這兒沒你插嘴的地方!」打住。
「是哥哥叫我先回家!」
「姐姐你總是這麼自我中心!」
「王虹申!你有什麼資格罵我!」
王湘楚感覺到那隻手握緊了自己的手又鬆開了,他低頭,瞥見了王江寧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望著他的弟妹,嘴巴開開合合,在重複著同一句話—--
「閉嘴!」同樣見到王江寧想要說什麼的王燕平暴喝一聲,總算令病房安靜下來。「耀哥哥現在不在了,你們還只會吵!」
「王臨安,王虹申,出來。」王真定伸手拍拍王江寧的肩膀著他好好休息,依然冷如冰霜的臉孔轉向氣鼓鼓不望向對方的兩姊弟,要他們出去。
「欸?」王臨安怪叫了一聲,卻被王廬陽拉走。但是王虹申依然不肯動。
「真定哥哥叫你出去。」王燕平向王湘楚交換了一個眼色,也向床上的人兒拋下一個微笑加上一句多加休息。他幾乎是拎住王虹申的衣領把他帶出去接受王真定的炮轟。
『替我向真定哥哥道歉,臨安和虹申令大家見笑了。』
在王湘楚繞到病床的另一邊坐下時,王江寧遞給他的筆記本上寫了這句話。
「嗯。」少年答了一聲,他伸手撫摸著病人柔順的頭髮。
『還有得向菊道謝。』王江寧又多寫一句話。
「但是……」然而這次湘楚卻遲疑了。
『我們都不想看見他,可是是他救了我。』
「嗯,明天回學校跟他說。」王湘楚最終讓步,但聽見這答覆的江寧挑起眉,泛著流金的褐眸望出病房的窗外。他們的兄弟姊妹還在走廊上,但是王真定已把王臨安跟王虹申帶走,到外面開火去。那個與眾人站得有一段距離、正耷著頭的黑髮少年,是本田菊沒錯。
知道王江寧的意思,王湘楚只是不置可否地聳肩。
「他們在罵人呢,我才不要出去碰這渾水。」頓了一下,王湘楚的手從頭髮抽走,轉而落在江寧那巴掌大的白晢臉頰上。帶著薄繭的手指輕輕撫過上面的傷痕。「對不起,寧……要是我在你身邊的話……」
王江寧搖頭,眼中添上了責備的神情,表示如果對方再認為是自己的錯,他真的要生氣了。見到人兒如此的表情,王湘楚只得乖乖閉上嘴巴,看著江寧伸手扯下了他臉上的口罩。
「我感冒還沒好、別……」剩下的話都被江寧的吻堵住。
那個吻在說,我就在這兒,沒事,你不要自責。
「……你感冒了可別怨我喔。」好不容易才奪回主導權,湘楚在人兒耳畔落下這樣的一句,重新吻上去。
王真定毫不猶疑地一手夾著王虹申,另一手拖著王臨安離開了走廊,不知帶他們去哪兒接受炮轟。誰也沒有打算去救臨安跟虹申——王廬陽是被王燕平按住不許跟去的。
「……所以為什麼你在那兒?」在場的兄弟姊妹當中以他的輩份最大,王燕平鳳眼一橫,酷似兄長的臉孔冷冷地轉向王玉梅身後的人。
「劍、劍道學會也有加時練習至八時,我剛好在這時經過那條小巷……」
「也太巧合了吧?」王鳳兆雙手抱胸,蹙著眉頭,一臉不相信本田菊的說辭的樣子。
「是真的!我只是剛好經過!」本田菊回答,眼眸誠懇地望著大夥兒。可惜除了王玉梅之外,其他人都是一副不相信的樣子。「梅,你會相信我吧?」
「我相信你,不過……我不能代表他們的意見啊……」玉梅小聲地加上一句。
「你別再煩我們的玉梅!」
「剛好江寧出事了,剛好你經過,剛好你救了他,也太巧合了吧?該不會是你叫人去傷害江寧?」
「我沒有!」本田瞪大眼睛,焦急地尋找措詞。「我、我怎麼可能去傷害江寧哥哥?」
是王家最溫柔、人最好的王江寧啊,誰會去傷害他!
「你怎麼可能傷害江寧?」王燕平冷笑重複了菊的說話一次,眼睛的溫度又降低了不少。「你連大哥也傷害了,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
「我……」此刻,本田菊竟然詞窮了。幸好玉梅及時開口阻止兄長繼續用言語針對對方。
「燕平哥哥,別這樣說!」
「這是事實,玉梅。」只是燕平的態度依然強硬。
「但是——」
「算了,梅,這的確是事實。」本田菊低著頭,悄聲地說道。再這樣吵下去,王燕平跟王玉梅就要開戰了。這完全無助任何事情。「我……我先走了,代我向江寧哥哥問好……大家晚安。」朝大家飛快地鞠了一個躬,本田菊轉身離開了王家人。
是我傷害了那個青年,是我做的沒錯。
升降機門上的少年有著一頭短短的黑髮,不同柯克蘭學長或是瓊斯學長般白晢的黃皮膚,也不是令人眼花撩亂的藍色綠色眼眸,而是與王家人沒什麼分別的褐色眼睛。
然而他的姓氏是本田,不是王。他體內流著的血不是什麼炎黃子孫的血,只是東瀛的血而已。
儘管曾經他有幸可以踏足那一座別苑,還有那一座比別苑更美更大的本邸,成為所謂的「一份子」,可是事實就是事實。
無論那人如何寵自己,那溫柔得甘願沈醉於當中的目光終究無法一直注視著自己。他不是王家人。而現在,他更加是無法再看到那人的笑臉。
「對不起,NINI……」斗大的淚珠沿著臉頰滑落,本田菊伸手抹去淚痕。
輕輕的「叮」一聲,升降機門因為已到達地面層而開啟,本田菊往醫院的大門走去。
他沒注意到,有雙鳳眸一直盯著他看。
他沒看到,那個紅色身影就站在醫院大堂裡,嘴角噙著一個詭異的微笑。
呵呵。
笑聲消散在空氣之中,那青年眨眼之間便不見了蹤影。
本田菊疑惑地轉身。
大堂還是空空盪盪的,只有零星病人跟家屬還有值班的護士經過。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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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江寧=江/蘇
王湘楚=湖/南
王燕平=北/京
王真定=河/北
王鳳兆=陝/西
王廬陽=安/徽
王臨安=淅/江
王虹申=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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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田同學,走了?」
「是的,教練再見。」有禮地朝道場裡的教練鞠躬,本田菊轉身往W學園的大門走去。他拿出電話想要看時間,在注意到現在已經是晚上八時的時候也留意到任勇洙一小時前傳給他的短訊。
全國劍道大賽迫近,身為W學園劍道學會的一員,也是比賽的一份子,本田菊最近都要留校練習到這時候才能夠離開。
From: 任勇洙
To: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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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替你留了一份啦。有泡菜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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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學園所在地說交通方便不方便——出了校門後要步行大概五分鐘,沿途都是安靜的高尚住宅區,才到大街——說偏僻不偏僻,出了大馬路什麼交通工具也有,什麼商店也有,熙來攘往。
平時放學時候學生很多,教職員也多,天色還沒黑,那五分鐘的路程沒什麼意外,但是現在的話。
本田菊抓緊了手上的袋子,靠近了逆向馬路邊快步走著。他闔上手機蓋,決定先專心於面前的步伐。
「不要……」哪兒傳來了一聲微弱的聲音,但又一閃即逝。有輛車子此時呼嘯地駛過,菊以為是自己的幻聽。
——如果不是他瞥見了不遠處的地上的手機,而那支手機掛著的吊繩是本田菊認得的話。
本田菊一步一步接近那條後巷,呼救聲已經不見,卻聽見了幾個人低聲對話聲、肉體碰撞和衣物撕裂的聲音。
「……走、走開!不、不要!」那聲音又說了一句,隨之響起的是一聲悶哼,還有清脆的一巴掌。「唔……」
茶褐色的大眼望進小巷的深處,只見五個男人正圍著一個少年。那少年白襯衣、內衣被粗魯地撕開,褲子也褪到大腿之下,W學園深藍色的校褸、書包已被人扔到一旁去。
少年雙手雙腳都被捉住,不讓他再掙扎成功,他的嘴巴被迫吞納著站在他前面的男人的昂揚,有隻手正準備探進了他下身僅餘的衣物裡—--
一個黑色垃圾膠袋正中目標,被擊中的男人不滿地低罵一聲,跟同伴一同轉身。
「放開他!」本田吼道。他闔上了手機,剛剛撥的號碼是一一零。
「你誰?啊?又來一個W學園的學生?」
「我叫你們放開他。」本田菊把手上的袋子和書包都扔到地上,他抽出了那把劍道用的竹劍,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打倒了第一個想要接近他身邊的男人。
恰好在這時,下體被少年含住的男人突然痛得哇哇大叫,鬆開了抓住少年頭髮和雙手的手,拔出自己的分身。雙手恢復自由的少年沒空整理自己的狼狽樣子,伸手拿著捉住自己雙腳的人的頭髮在扯。
好狠。本田心裡嘀咕了一句。他放開了被人捉住的竹劍,抓過背後想要施襲的人的手臂給了他一個華麗的過肩摔。
警車的鳴響從遠至近傳來。最後,刺眼的白光打進這條小後巷,耀眼得幾乎看不清來者是誰。
「別動,警察!」
終於趕來了!本田菊吁了一口氣,眼角卻瞥到那個少年像是失去支撐般跌坐在地上,立刻趕過去。
「江寧哥哥!你還好嗎?」本田菊扶住少年,卻發現他的手冷得驚人。
王江寧漂亮的臉孔只有驚恐的表情,額頭佈滿冷汗,全身顫抖著。剛剛一直都是腎上腺素在支持他的掙扎動作,危機過後,這個幾乎就要被人侵犯的人兒也只是嚇得說不出話來。
*
「……還好吧?沒有哪兒痛?」溫柔卻帶點沙啞的嗓音響起,王江寧眨了眨褐色的眼眸,抬頭望著那個用著溫暖的大手握住自己的手的少年,搖搖頭。
王臨安、王虹申、王湘楚、王廬陽、王燕平和王真定圍在兄弟的床邊,大家的臉上都帶著詫異的表情,無法消化剛才醫生的話語。
為王江寧作了詳細檢查後,醫生開口指出王江寧因為受驚過度而產生了言語障礙,說不出話來。他在被眼前那一班幾乎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打之前重申了一次聲帶是沒有受傷的,不過因為心理原因才無法開聲說話,換言之他未來還是有康復的希望——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床邊的一張椅子在王臨安踏進病房的那一刻已經被佔領,虹申、廬陽站在她的旁邊,憂心忡忡地望著床上的人。床的另一邊當然被另外的三人霸佔了。
『倒是你,重感冒就別來醫院了啊。』因為無法說話,王江寧拿著筆和筆記本,在上面寫下了一句話,遞給了把自己大半張臉藏到口罩後的王湘楚。
「休息了一天,好多了。而且你出事了,我怎麼可能不來?」說到這兒,王湘楚清澈的眼眸突然陰暗下來。「如果我不是因病請假,今天這事一定不會發生……」
『不關你的事啊!』這句話還在撰寫途中,王虹申倒是突然開口了。
「湘楚哥哥今天請了病假,真的不關你事。」架著眼鏡的少年頓了一頓,鏡片後的眼睛突然瞪向姐姐。「但是,姐姐你應該跟哥哥一起回家吧?」
「戲曲學會課後練習加時至八時啊,你姐我還要寫作業的!」王臨安轉頭,開始反擊。
「作業不會在學校寫嗎?W學園允許學生課後留校自修吧!」雖然還不是W學園的學生,王虹申倒是清楚這一個情況。
「……虹申,別罵你姐,是我跟她一同回家的……」王廬陽攔在快要動手的姊弟之間,嘗試替臨安說好話,卻被王虹申一句「閉嘴!」和王臨安的「這兒沒你插嘴的地方!」打住。
「是哥哥叫我先回家!」
「姐姐你總是這麼自我中心!」
「王虹申!你有什麼資格罵我!」
王湘楚感覺到那隻手握緊了自己的手又鬆開了,他低頭,瞥見了王江寧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望著他的弟妹,嘴巴開開合合,在重複著同一句話—--
「閉嘴!」同樣見到王江寧想要說什麼的王燕平暴喝一聲,總算令病房安靜下來。「耀哥哥現在不在了,你們還只會吵!」
「王臨安,王虹申,出來。」王真定伸手拍拍王江寧的肩膀著他好好休息,依然冷如冰霜的臉孔轉向氣鼓鼓不望向對方的兩姊弟,要他們出去。
「欸?」王臨安怪叫了一聲,卻被王廬陽拉走。但是王虹申依然不肯動。
「真定哥哥叫你出去。」王燕平向王湘楚交換了一個眼色,也向床上的人兒拋下一個微笑加上一句多加休息。他幾乎是拎住王虹申的衣領把他帶出去接受王真定的炮轟。
『替我向真定哥哥道歉,臨安和虹申令大家見笑了。』
在王湘楚繞到病床的另一邊坐下時,王江寧遞給他的筆記本上寫了這句話。
「嗯。」少年答了一聲,他伸手撫摸著病人柔順的頭髮。
『還有得向菊道謝。』王江寧又多寫一句話。
「但是……」然而這次湘楚卻遲疑了。
『我們都不想看見他,可是是他救了我。』
「嗯,明天回學校跟他說。」王湘楚最終讓步,但聽見這答覆的江寧挑起眉,泛著流金的褐眸望出病房的窗外。他們的兄弟姊妹還在走廊上,但是王真定已把王臨安跟王虹申帶走,到外面開火去。那個與眾人站得有一段距離、正耷著頭的黑髮少年,是本田菊沒錯。
知道王江寧的意思,王湘楚只是不置可否地聳肩。
「他們在罵人呢,我才不要出去碰這渾水。」頓了一下,王湘楚的手從頭髮抽走,轉而落在江寧那巴掌大的白晢臉頰上。帶著薄繭的手指輕輕撫過上面的傷痕。「對不起,寧……要是我在你身邊的話……」
王江寧搖頭,眼中添上了責備的神情,表示如果對方再認為是自己的錯,他真的要生氣了。見到人兒如此的表情,王湘楚只得乖乖閉上嘴巴,看著江寧伸手扯下了他臉上的口罩。
「我感冒還沒好、別……」剩下的話都被江寧的吻堵住。
那個吻在說,我就在這兒,沒事,你不要自責。
「……你感冒了可別怨我喔。」好不容易才奪回主導權,湘楚在人兒耳畔落下這樣的一句,重新吻上去。
王真定毫不猶疑地一手夾著王虹申,另一手拖著王臨安離開了走廊,不知帶他們去哪兒接受炮轟。誰也沒有打算去救臨安跟虹申——王廬陽是被王燕平按住不許跟去的。
「……所以為什麼你在那兒?」在場的兄弟姊妹當中以他的輩份最大,王燕平鳳眼一橫,酷似兄長的臉孔冷冷地轉向王玉梅身後的人。
「劍、劍道學會也有加時練習至八時,我剛好在這時經過那條小巷……」
「也太巧合了吧?」王鳳兆雙手抱胸,蹙著眉頭,一臉不相信本田菊的說辭的樣子。
「是真的!我只是剛好經過!」本田菊回答,眼眸誠懇地望著大夥兒。可惜除了王玉梅之外,其他人都是一副不相信的樣子。「梅,你會相信我吧?」
「我相信你,不過……我不能代表他們的意見啊……」玉梅小聲地加上一句。
「你別再煩我們的玉梅!」
「剛好江寧出事了,剛好你經過,剛好你救了他,也太巧合了吧?該不會是你叫人去傷害江寧?」
「我沒有!」本田瞪大眼睛,焦急地尋找措詞。「我、我怎麼可能去傷害江寧哥哥?」
是王家最溫柔、人最好的王江寧啊,誰會去傷害他!
「你怎麼可能傷害江寧?」王燕平冷笑重複了菊的說話一次,眼睛的溫度又降低了不少。「你連大哥也傷害了,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
「我……」此刻,本田菊竟然詞窮了。幸好玉梅及時開口阻止兄長繼續用言語針對對方。
「燕平哥哥,別這樣說!」
「這是事實,玉梅。」只是燕平的態度依然強硬。
「但是——」
「算了,梅,這的確是事實。」本田菊低著頭,悄聲地說道。再這樣吵下去,王燕平跟王玉梅就要開戰了。這完全無助任何事情。「我……我先走了,代我向江寧哥哥問好……大家晚安。」朝大家飛快地鞠了一個躬,本田菊轉身離開了王家人。
是我傷害了那個青年,是我做的沒錯。
升降機門上的少年有著一頭短短的黑髮,不同柯克蘭學長或是瓊斯學長般白晢的黃皮膚,也不是令人眼花撩亂的藍色綠色眼眸,而是與王家人沒什麼分別的褐色眼睛。
然而他的姓氏是本田,不是王。他體內流著的血不是什麼炎黃子孫的血,只是東瀛的血而已。
儘管曾經他有幸可以踏足那一座別苑,還有那一座比別苑更美更大的本邸,成為所謂的「一份子」,可是事實就是事實。
無論那人如何寵自己,那溫柔得甘願沈醉於當中的目光終究無法一直注視著自己。他不是王家人。而現在,他更加是無法再看到那人的笑臉。
「對不起,NINI……」斗大的淚珠沿著臉頰滑落,本田菊伸手抹去淚痕。
輕輕的「叮」一聲,升降機門因為已到達地面層而開啟,本田菊往醫院的大門走去。
他沒注意到,有雙鳳眸一直盯著他看。
他沒看到,那個紅色身影就站在醫院大堂裡,嘴角噙著一個詭異的微笑。
呵呵。
笑聲消散在空氣之中,那青年眨眼之間便不見了蹤影。
本田菊疑惑地轉身。
大堂還是空空盪盪的,只有零星病人跟家屬還有值班的護士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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