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愛叫放手
※請遵守APH網絡禮儀。
※以下文章中提及的一切事物與現實上的國家、地區並無關係。
※以下內容含自家省擬人物出場,不喜者勿入。
王江寧=江/蘇
王臨安=淅/江
王湘楚=湖/南
王恭慶=重/慶
王蓉=四/川
【APH三次創作.中/國省擬 - 福/建省 x 台/灣】有一種愛叫放手
時值一九四九年。
南/京總統府。
黑髮梳到腦後束成馬尾、穿著一身純黑織棉、衣襟上的牡丹圖案以暗金色絲線勾成的對襟式唐裝的青年背著手,深邃的目光放遠,不知盯著窗外的什麼風景。
他身後是總統府的一間會客室。一個光頭中年男子和他的獨子以及那馬尾青年的一位妹妹,分坐在兩張沙發上,表情嚴肅地討論著事情。
「……那麼就拜託了,灣小姐。」
「好的。」
聽見最後的對話,王耀輕嘆了一口氣,閉上眼睛。
結果到頭來又要分開了嗎……?
「大哥,我先送他們出去。」王玉梅的聲音響起。王耀沒有答話,只是點點頭。
「抱歉打擾,耀先生。祝你安好。」蔣.介.石伸出手與王耀的手相握。
「你們才是,今後開始忙碌了。」朝蔣氏父子點頭示意,王耀目送了三人的離開。
下人輕敲門扉,表示要進來收拾茶具,王耀也點頭允了。他回頭問了一句,王閩之在哪。
「小的方才在偏廳看到閩少爺。」
「喔。」遠方傳來了汽車引擎發動的聲音,一輛黑色的轎車平穩地駛離了這幢建築物的範圍。
又過了幾分鐘,玉梅回到了會客室。
「大哥……」少女微啟櫻唇,小聲地說。
「你打算什麼時候飛回去唄?」王耀呼出一口氣,轉身看著那一臉忐忑不安的少女。
「兩個星期之後。」王玉梅回答,她走到王耀面前。「大哥,我——」
話未畢,王耀已伸手擁上了妹妹。
「凡事小心一點,好好照顧蔣先生他們唄。」他細細地叮嚀著。「大哥沒用,以前開始就保護不到你,現在又要你……」
「我們以後還會再見嘛……?」王玉梅眼眶迅速竄紅,她臉上仍掛著微笑,似是不解王耀的意思,但大哥看來並沒打算解釋下去。
「蔣先生說要運走的文物,我們會幫忙收拾點算,它們拜託你了唄。」青年又說,依然是使得聽者不明所以的說話。王耀放開妹妹,在其額上輕吻了一下。「好好休息,準備準備……去告訴閩之吧。」
那抹黑離開了王玉梅的視線範圍之內。她掏出手帕,輕輕拭去了眼角的淚光,亦步出了會客室。向下人打聽了少年目前的所在,王玉梅便前往偏廳去。
南/京是中國四大火爐之一,雖然已踏入初秋,可是天氣還是很熱。少年坐在偏廳靠近門口的位置,低頭專心閱讀小說。因為並無外人也不像王玉梅剛剛接見了貴賓的緣故,少年只是一身無袖短打以及短褲,一副清爽的樣子。
「阿閩。」玉梅開口喚了一聲,使少年聞言抬頭。
「啊,阿梅,跟蔣先生開完會了?」他站起身,牽著玉梅的手重新坐下來。「如何?」
黝黑的臉上掛著一個溫柔的笑容,看得玉梅眼眶一熱,又要掉下淚來。
「欸?阿梅?怎麼了?」王閩之一見到戀人哭了起來,馬上慌慌張張地伸手抹去了淚水,靜靜等著女孩冷靜下來。
「蔣先生要撤守台/灣……我要跟他們走。」王玉梅深呼吸了一下,鎮定了自己的嗓音。「大哥說得……好像將來再也見不到似的……我不知道他為什麼這樣想……我……我們不會分開的吧?」王玉梅抬起頭,小臉上充滿期待。但是王閩之只是微微蹙眉。
「大哥這樣說的話總有他的道理而我們是不懂的。」他搖搖頭,縱使想要安慰少女,卻只能說出這樣的答案。「如果國.民黨撤守台/灣,那麼整個中/國都會落到共.產.黨的手裡。他們啊,不會放過國.民黨,一定想要窮追不捨……我們短期內的確難以相見。」
「短期……我們的話什麼叫短期?世界大戰也不過打了八年,對於普通人來說自然是很漫長,可是連我們也是這樣想……這內戰,不會長得過世界大戰吧?」少女不確定地問,她努力地保持臉上的微笑,想要得到閩之的認同。
「別忘了……以前中/國各次的分裂也分到了好幾百年……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以前是以前嘛,現在都現代化了這麼多,戰爭也比較快就結束了。」少女噘噘嘴,不滿地說道。王閩之成功抓住了一個字詞。
「就是啊,現在現代化了那麼多,我們就算不能見面,也可以發電報、打電話!」閩之逐一數出可聯絡的方法,但是玉梅臉上的笑容早已經消失不見。
「……算了阿閩,我知道你想安慰我。可是電報電話,根本不可能可以聯絡吧……往後的日子,我們在敵對的陣營。」她再也說不下去。
繞在主人手臂上的小黑蛇嘶嘶叫了數聲,少女伸出手輕輕點了一下牠的頭。
「要好好陪著你主人吶,小閩。」
「阿梅……」閩之痛心地望著女孩,「……你什麼時候要走?」
「兩星期以後。」
「那麼……這最後的兩星期,我們就好好地度過吧。」王閩之伸手環著少女的肩膀,將她緊抱於懷中。「雖然你應該也很忙吧……」
「忙著跟你在一塊兒……」少女把臉埋在那溫暖結實的胸膛中,悶聲說道。
「是啊?」少女的撒嬌換來了少年的失笑。
※
結果那兩星期,小情侶根本沒什麼時間見面。王玉梅忙著確認撤退的路線,亦要和大哥一起監督文物護送的過程。至於王閩之,有幾天都不見人,竟然是跑回家處理事情。撇除了王閩之人不在南/京的那幾天,兩人都只能在晚上工作完後小聚片刻,又各自回房間睡覺。
「真的蠻羨慕湘和蘇他們呢……整天都膩在一起。」
「如果要那樣才換來現在的相處,我可是一點也不羨慕啊。」王玉梅沉吟道,王閩之馬上知道自己失言了。
「抱歉,我說錯話了。」真是的,這女孩可是最清楚當時的事呢,怎麼自己就大意得提起那段日子來?「幸好湘沒聽到我說話,不然我死定了……」
「沒關係……你那時比我過得還苦啦,不是嗎?」少女輕拍男孩的臉頰,隨即將自己的額頭抵上了王閩之的額。「重點是……我們現在就在一起。就算是分別,還是在一塊兒。」
指的,是心。
「嗯。」王閩之應了一聲。「其實啊,我可以偷偷游過去你那邊,反正這麼近。」
「噗,對呀。」王玉梅忍俊不禁。「我可要在彰/化那邊等你上岸嘍?如果你沒有被洋流沖走的話。」
「也不一定要在那兒等我。」王閩之眨眨眼,說了一句有點吊人胃口的話。「好了,時候不早了,阿梅還是早點去睡吧,不然皮膚會不好。」他站起來,陪著玉梅上樓,來到她房門前。
「你也早點休息……晚安。」讓男孩在她臉上印下一吻,玉梅轉身關上閨房的門扉,她把背脊靠在門板上。
還剩三天,她就要走了。路線已擬定好,蔣先生一家會繼續留守,要撤離的時候將由成/都飛往台/灣。至於王玉梅則負責護送最後一批文物乘船從廈/門出發,先安頓下來。
已經沒有什麼時間了。
王玉梅倏地轉身重新開門,看見王閩之的身影已經快要消失在樓梯口,就要上樓回房,她及時開口叫住他。
「阿閩!」努力地把聲量控制到只讓男孩聽見、沒有吵醒府內其他人,王玉梅踏前幾步,抬頭看著一臉疑惑的戀人。
「怎麼了,阿梅?」
「今晚,一起過吧。」
「……晚睡對身體不好喔?」
「管他的,我又不是阿杭。以後早睡的日子多的是!」女孩已經大無畏了。希望這句話沒有傳進王臨安的耳中,她回頭看了看王臨安緊閉的房門。王閩之此時已經重新走下樓梯,回到女孩房間所在的樓層。
「……你的房間還是我的房間?」
「隨便。」
這一晚,一夜無眠。王閩之緊抱著趴在他身上的女孩,一直聽著那低泣的呢喃。
「我不想離開……不想離開……」
誰也不想你離開啊……王閩之伸手勾起少女的下巴,輕吻上去。
※
王玉梅站在碼頭前,看著一箱又一箱已被妥妥當當加上各種保護措施的文物在夜色之下被搬上貨輪。她的雙手緊握著,手指都快要絞成一團,督促著工人的進度,另一方面則是耳聽八方,深怕有任何敵人接近這兒。
一輛轎車經過安檢處,帶著最後一輛卡車駛進碼頭。轎車後座鑽出了一個人,用著閩.南話喊了一句便要工人開始搬運卡車上的箱子到船上。那人皮膚黝黑得在月黑風高的夜晚幾乎快要看不見他了。他瞥見了王玉梅,小跑步走到少女身邊。
「阿梅。」
「阿閩?」王玉梅驚訝地看著來人。原來是他來護送這最後一批要運走的文物。難怪早上在南/京分別時他說了一句晚點見。
「順便來跟你道別呀,只有我們兩人的告別。」一副帶笑的腔調,王閩之聳聳肩,與王玉梅並肩而立。兩人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工人繼續加快速度。然而,兩人早已緊握著對方的手。
「馬/祖、金/門送給你了。」忽然,王閩之又開口了。
「什麼送給我呀。」王玉梅白了閩之一眼。領土什麼的,不是他們說了算。
「我本人送給你的。」於是閩之又加上一句,他轉頭,看著一臉疑惑的少女。「真的喔,很近是吧?我真的可以偷偷游過來。」
看到最後一箱文物的身影也已經搬運完成,也看到了船長船員帶著焦急的表情望著王玉梅的背影,王閩之微微一笑,牽著王玉梅的手,踏上那條通往船艙的小樓梯。
「回去之後,小心點。」少年叮嚀著,「那邊只有你一人,什麼事都得靠自己了。」
「我什麼時候不是靠自己呢?」王玉梅微微一笑,伸手點了一下對方的鼻頭。
「也對呢,王家之梅從來都是在嚴寒之中屹立不倒的。」王閩之順著王玉梅的話,逗得少女咯咯輕笑。
「別學王楚庭那西關大少的腔調。」少女微嗔一句。她停下來,轉身背對著艙門,看著少年欲言又止。
「我只能送到這兒了。」王閩之俯身,往少女的嘴唇上點了一下又立刻離開了。
「要保持聯絡喔。」王玉梅點點頭,看著少年轉身走下那幾級樓梯。
交疊的手,卻不曾鬆開過,反而有加重力度緊握的打算。但是兩人的距離已是兩隻手快要支撐不了的距離。
王閩之一臉無奈卻帶著寵溺地回頭,看著那個淚水在眼框裡打轉、快要掉下來的女孩。
「珍重,台/灣。」
他放開了那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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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值一九四九年。
南/京總統府。
黑髮梳到腦後束成馬尾、穿著一身純黑織棉、衣襟上的牡丹圖案以暗金色絲線勾成的對襟式唐裝的青年背著手,深邃的目光放遠,不知盯著窗外的什麼風景。
他身後是總統府的一間會客室。一個光頭中年男子和他的獨子以及那馬尾青年的一位妹妹,分坐在兩張沙發上,表情嚴肅地討論著事情。
「……那麼就拜託了,灣小姐。」
「好的。」
聽見最後的對話,王耀輕嘆了一口氣,閉上眼睛。
結果到頭來又要分開了嗎……?
「大哥,我先送他們出去。」王玉梅的聲音響起。王耀沒有答話,只是點點頭。
「抱歉打擾,耀先生。祝你安好。」蔣.介.石伸出手與王耀的手相握。
「你們才是,今後開始忙碌了。」朝蔣氏父子點頭示意,王耀目送了三人的離開。
下人輕敲門扉,表示要進來收拾茶具,王耀也點頭允了。他回頭問了一句,王閩之在哪。
「小的方才在偏廳看到閩少爺。」
「喔。」遠方傳來了汽車引擎發動的聲音,一輛黑色的轎車平穩地駛離了這幢建築物的範圍。
又過了幾分鐘,玉梅回到了會客室。
「大哥……」少女微啟櫻唇,小聲地說。
「你打算什麼時候飛回去唄?」王耀呼出一口氣,轉身看著那一臉忐忑不安的少女。
「兩個星期之後。」王玉梅回答,她走到王耀面前。「大哥,我——」
話未畢,王耀已伸手擁上了妹妹。
「凡事小心一點,好好照顧蔣先生他們唄。」他細細地叮嚀著。「大哥沒用,以前開始就保護不到你,現在又要你……」
「我們以後還會再見嘛……?」王玉梅眼眶迅速竄紅,她臉上仍掛著微笑,似是不解王耀的意思,但大哥看來並沒打算解釋下去。
「蔣先生說要運走的文物,我們會幫忙收拾點算,它們拜託你了唄。」青年又說,依然是使得聽者不明所以的說話。王耀放開妹妹,在其額上輕吻了一下。「好好休息,準備準備……去告訴閩之吧。」
那抹黑離開了王玉梅的視線範圍之內。她掏出手帕,輕輕拭去了眼角的淚光,亦步出了會客室。向下人打聽了少年目前的所在,王玉梅便前往偏廳去。
南/京是中國四大火爐之一,雖然已踏入初秋,可是天氣還是很熱。少年坐在偏廳靠近門口的位置,低頭專心閱讀小說。因為並無外人也不像王玉梅剛剛接見了貴賓的緣故,少年只是一身無袖短打以及短褲,一副清爽的樣子。
「阿閩。」玉梅開口喚了一聲,使少年聞言抬頭。
「啊,阿梅,跟蔣先生開完會了?」他站起身,牽著玉梅的手重新坐下來。「如何?」
黝黑的臉上掛著一個溫柔的笑容,看得玉梅眼眶一熱,又要掉下淚來。
「欸?阿梅?怎麼了?」王閩之一見到戀人哭了起來,馬上慌慌張張地伸手抹去了淚水,靜靜等著女孩冷靜下來。
「蔣先生要撤守台/灣……我要跟他們走。」王玉梅深呼吸了一下,鎮定了自己的嗓音。「大哥說得……好像將來再也見不到似的……我不知道他為什麼這樣想……我……我們不會分開的吧?」王玉梅抬起頭,小臉上充滿期待。但是王閩之只是微微蹙眉。
「大哥這樣說的話總有他的道理而我們是不懂的。」他搖搖頭,縱使想要安慰少女,卻只能說出這樣的答案。「如果國.民黨撤守台/灣,那麼整個中/國都會落到共.產.黨的手裡。他們啊,不會放過國.民黨,一定想要窮追不捨……我們短期內的確難以相見。」
「短期……我們的話什麼叫短期?世界大戰也不過打了八年,對於普通人來說自然是很漫長,可是連我們也是這樣想……這內戰,不會長得過世界大戰吧?」少女不確定地問,她努力地保持臉上的微笑,想要得到閩之的認同。
「別忘了……以前中/國各次的分裂也分到了好幾百年……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以前是以前嘛,現在都現代化了這麼多,戰爭也比較快就結束了。」少女噘噘嘴,不滿地說道。王閩之成功抓住了一個字詞。
「就是啊,現在現代化了那麼多,我們就算不能見面,也可以發電報、打電話!」閩之逐一數出可聯絡的方法,但是玉梅臉上的笑容早已經消失不見。
「……算了阿閩,我知道你想安慰我。可是電報電話,根本不可能可以聯絡吧……往後的日子,我們在敵對的陣營。」她再也說不下去。
繞在主人手臂上的小黑蛇嘶嘶叫了數聲,少女伸出手輕輕點了一下牠的頭。
「要好好陪著你主人吶,小閩。」
「阿梅……」閩之痛心地望著女孩,「……你什麼時候要走?」
「兩星期以後。」
「那麼……這最後的兩星期,我們就好好地度過吧。」王閩之伸手環著少女的肩膀,將她緊抱於懷中。「雖然你應該也很忙吧……」
「忙著跟你在一塊兒……」少女把臉埋在那溫暖結實的胸膛中,悶聲說道。
「是啊?」少女的撒嬌換來了少年的失笑。
※
結果那兩星期,小情侶根本沒什麼時間見面。王玉梅忙著確認撤退的路線,亦要和大哥一起監督文物護送的過程。至於王閩之,有幾天都不見人,竟然是跑回家處理事情。撇除了王閩之人不在南/京的那幾天,兩人都只能在晚上工作完後小聚片刻,又各自回房間睡覺。
「真的蠻羨慕湘和蘇他們呢……整天都膩在一起。」
「如果要那樣才換來現在的相處,我可是一點也不羨慕啊。」王玉梅沉吟道,王閩之馬上知道自己失言了。
「抱歉,我說錯話了。」真是的,這女孩可是最清楚當時的事呢,怎麼自己就大意得提起那段日子來?「幸好湘沒聽到我說話,不然我死定了……」
「沒關係……你那時比我過得還苦啦,不是嗎?」少女輕拍男孩的臉頰,隨即將自己的額頭抵上了王閩之的額。「重點是……我們現在就在一起。就算是分別,還是在一塊兒。」
指的,是心。
「嗯。」王閩之應了一聲。「其實啊,我可以偷偷游過去你那邊,反正這麼近。」
「噗,對呀。」王玉梅忍俊不禁。「我可要在彰/化那邊等你上岸嘍?如果你沒有被洋流沖走的話。」
「也不一定要在那兒等我。」王閩之眨眨眼,說了一句有點吊人胃口的話。「好了,時候不早了,阿梅還是早點去睡吧,不然皮膚會不好。」他站起來,陪著玉梅上樓,來到她房門前。
「你也早點休息……晚安。」讓男孩在她臉上印下一吻,玉梅轉身關上閨房的門扉,她把背脊靠在門板上。
還剩三天,她就要走了。路線已擬定好,蔣先生一家會繼續留守,要撤離的時候將由成/都飛往台/灣。至於王玉梅則負責護送最後一批文物乘船從廈/門出發,先安頓下來。
已經沒有什麼時間了。
王玉梅倏地轉身重新開門,看見王閩之的身影已經快要消失在樓梯口,就要上樓回房,她及時開口叫住他。
「阿閩!」努力地把聲量控制到只讓男孩聽見、沒有吵醒府內其他人,王玉梅踏前幾步,抬頭看著一臉疑惑的戀人。
「怎麼了,阿梅?」
「今晚,一起過吧。」
「……晚睡對身體不好喔?」
「管他的,我又不是阿杭。以後早睡的日子多的是!」女孩已經大無畏了。希望這句話沒有傳進王臨安的耳中,她回頭看了看王臨安緊閉的房門。王閩之此時已經重新走下樓梯,回到女孩房間所在的樓層。
「……你的房間還是我的房間?」
「隨便。」
這一晚,一夜無眠。王閩之緊抱著趴在他身上的女孩,一直聽著那低泣的呢喃。
「我不想離開……不想離開……」
誰也不想你離開啊……王閩之伸手勾起少女的下巴,輕吻上去。
※
王玉梅站在碼頭前,看著一箱又一箱已被妥妥當當加上各種保護措施的文物在夜色之下被搬上貨輪。她的雙手緊握著,手指都快要絞成一團,督促著工人的進度,另一方面則是耳聽八方,深怕有任何敵人接近這兒。
一輛轎車經過安檢處,帶著最後一輛卡車駛進碼頭。轎車後座鑽出了一個人,用著閩.南話喊了一句便要工人開始搬運卡車上的箱子到船上。那人皮膚黝黑得在月黑風高的夜晚幾乎快要看不見他了。他瞥見了王玉梅,小跑步走到少女身邊。
「阿梅。」
「阿閩?」王玉梅驚訝地看著來人。原來是他來護送這最後一批要運走的文物。難怪早上在南/京分別時他說了一句晚點見。
「順便來跟你道別呀,只有我們兩人的告別。」一副帶笑的腔調,王閩之聳聳肩,與王玉梅並肩而立。兩人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工人繼續加快速度。然而,兩人早已緊握著對方的手。
「馬/祖、金/門送給你了。」忽然,王閩之又開口了。
「什麼送給我呀。」王玉梅白了閩之一眼。領土什麼的,不是他們說了算。
「我本人送給你的。」於是閩之又加上一句,他轉頭,看著一臉疑惑的少女。「真的喔,很近是吧?我真的可以偷偷游過來。」
看到最後一箱文物的身影也已經搬運完成,也看到了船長船員帶著焦急的表情望著王玉梅的背影,王閩之微微一笑,牽著王玉梅的手,踏上那條通往船艙的小樓梯。
「回去之後,小心點。」少年叮嚀著,「那邊只有你一人,什麼事都得靠自己了。」
「我什麼時候不是靠自己呢?」王玉梅微微一笑,伸手點了一下對方的鼻頭。
「也對呢,王家之梅從來都是在嚴寒之中屹立不倒的。」王閩之順著王玉梅的話,逗得少女咯咯輕笑。
「別學王楚庭那西關大少的腔調。」少女微嗔一句。她停下來,轉身背對著艙門,看著少年欲言又止。
「我只能送到這兒了。」王閩之俯身,往少女的嘴唇上點了一下又立刻離開了。
「要保持聯絡喔。」王玉梅點點頭,看著少年轉身走下那幾級樓梯。
交疊的手,卻不曾鬆開過,反而有加重力度緊握的打算。但是兩人的距離已是兩隻手快要支撐不了的距離。
王閩之一臉無奈卻帶著寵溺地回頭,看著那個淚水在眼框裡打轉、快要掉下來的女孩。
「珍重,台/灣。」
他放開了那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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